第110章 为何要这么做（2/2）

或者说...

他，就是天意！

金狮帝国长公主，伊莎贝拉·金蕊，此刻的心中掀起了远比城破更大的惊涛骇浪！

一股混杂著灭国之恨、惊惧、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改天换地手段所震慑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疯狂翻涌。

她死死地盯著程墨离去的方向，贝齿几乎將下唇咬出血来。

『程墨...真是个...有趣的大乾男子...』

铁壁城的喧囂在夜幕下沉淀，劫后余生的金狮百姓在士兵的引导下或惶恐离去，或提心弔胆地回到千疮百孔的家中。

城主府內灯火通明，程墨直接將繁琐的庶务甩给了两位公主和白素心，自己则一头扎进静室调息——

逆转数十万人命运的一指，耗去的心神远超连斩三名帝境强者。

赵清涟端坐於临时布置的议事厅主位，玄甲未卸，清冷的眉眼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显威仪。

她有条不紊地下达一道道指令：

“收缴兵器，登记造册，集中看管。粮仓、府库即刻清点封存，原金狮城主府属官，愿意归顺者，甄別留用。敢有妄动城中一粒粮、一尺布者，军法从事！”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整个大厅，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

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模仿程墨的杀伐果决。

赵清晚则忙成了穿的蝴蝶，火红的貂裘在府內各处穿梭。

一会儿跑去查看安置伤兵的情况，一会儿又跑去厨房盯著给程墨熬的滋补汤药。

小脸上带著兴奋和一种奇异的责任感。

“素心姐姐，你说那傢伙是不是累坏了？要不要再加点老参？”

她凑到正在核对物资清单的白素心身边，小声嘀咕。

白素心搁下笔，温柔一笑：

“夫君修为深厚，调息即可。小妹不必担忧。”

她看著赵清晚亮晶晶的眼眸，又瞥了一眼主位上虽清冷却气场日渐沉凝的赵清涟，心中瞭然，

“倒是两位殿下，今日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赵清晚连连摆手，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带著按捺不住的好奇，

“素心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下午扔铜钱的时候...程墨那个坏傢伙，是不是偷偷搞鬼了？”

白素心眸光微闪，笑意更深却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拍了拍赵清晚的手：

“天意难测，夫君只是顺应天心罢了。”

赵清晚撇撇嘴，这个回答显然不能满足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她眼珠子一转，藉口巡查城防，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份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密笺，悄然送到了赵清涟手中。

她屏退左右，展开密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源自她最隱秘的影卫首领：

【铜钱落点三寸处，有极其微弱之真元扰动残留，轨跡异常，非坠落自然可为。扰动之源，指向国公大人。】

赵清涟放下密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冰冷的玄甲。

灯火在她清冷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果然...不是天意！

是他！

在数十万双眼皮底下，在生死裁决的关头，用一种近乎神跡般精准到恐怖的手段，扭转了屠城的命运！

他为何要这么做？

仅仅是所谓的“仁心”？

不，他训斥金狮百姓的那些话，字字泣血，句句含恨，那份怒火绝非作偽。

是为了减少大乾將士潜在的杀孽负担？

还是……更深远的考量？

一股强烈的心潮在她冰冷的胸膛內涌动。

灭杀帝境强敌时，他霸道无双，睥睨天下；

面对数十万生杀予夺时，他却选择了违背那看似“顺理成章”的血腥，甘冒背负“妇人之仁”的非议。

这份复杂难言的力量与心性，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衝击和...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