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海长歌映银髮（2/2）

就在他话音响起的瞬间，仿佛某种无声的號令，驱逐舰舰艏甲板那巨大的方形垂直发射井盖，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咔嗒”金属咬合声，缓缓地、平稳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下面深不可测的发射管口，在朝阳下闪烁著冷冽的寒光，如同巨兽睁开了獠牙！

“——现在，由这些新一代的钢铁卫士来守护！由它们来巡航！”

李云龙布满老年斑的双手紧紧握住沉重的望远镜。

镜头里，那艘银灰色的海上巨舰正昂首破浪，锐不可当的舰艏劈开万顷碧波，激起两道巨大的、雪白的浪向两侧飞溅。桅杆顶端，一面鲜艷夺目的五星红旗，在强劲的南海晨风中，猎猎燃烧，舒展如画！

视野瞬间变得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

一颗滚烫的泪珠挣脱束缚，重重砸在脚下光洁昂贵的柚木甲板上，裂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抬起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喉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才发出沙哑哽咽、几乎不成调的声音：

“值了…真他娘的值了…当年…当年用命换来的…如今…如今…”

海风呼啸著掠过甲板，捲起他额前几缕霜白如雪的鬢髮，在金色的朝霞中狂舞飞扬，像一面经歷了无数战火硝烟、已然破碎却依旧骄傲挺立、永不屈服的旗帜！

夕阳熔金，將西天云海染成一片燃烧的锦缎，也把“凌云號”宽阔的柚木后甲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

肖镇独自倚在船舷栏杆旁，望著甲板中央那群沐浴在夕照中的老人。

李云龙和赵钢並肩而立，两位老战友的手，一同摩挲著栏杆上那用精密雷射蚀刻出的、线条遒劲飞扬的华夏龙纹徽记。徽记在夕阳下反射著淡淡的金属光泽。

“老赵啊，”李云龙的声音带著笑，也带著时光沉淀的沙哑，他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身边的战友，“还记得当年在晋西北山沟沟里，刚打完一场恶仗，灰头土脸地蹲在战壕里啃冻得梆硬的窝头。

你小子啃著啃著，突然蹦出一句『等建国了，老子一定要造大船！比小鬼子的炮舰还大的船！开到太平洋上去！』”

他顿了顿，模仿著当年自己那副不屑一顾的语气：“我当时就骂你，『老赵！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凭咱这破作坊？

能造出带篷的舢板就不错了！还大船？天鹅肉都没你梦里香！』”

回忆让两个老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辽阔的海面上传开。

李云龙用力拍了拍那坚固的、承载著他们和这艘海上宫殿的栏杆，发出“砰砰”的闷响，笑声变得更加洪亮，充满了畅快淋漓的豪情：

“哈哈哈！老赵！看看！睁大眼好好看看！

如今这天鹅肉啊，不仅真让你这『癩蛤蟆』吃著了，还他娘的是管够管饱！够咱老哥几个吃撑嘍！哈哈哈！”

笑声中，肖镇的目光越过老人们的肩头，投向遥远的海天交界处。

在那里，完成演练任务的80式飞弹驱逐舰编队，正进行著最后的战术机动转向。

流线型的银灰色舰体，在如血的残阳映照下，闪烁著冷峻而威严的光芒，如同出鞘的神兵。

它们以无可匹敌的姿態，利落地切开雪白的滔天浪峰，舰艏高昂，坚定地指向南方那片更加深邃、更加辽阔、象徵著未来与强盛的——深蓝！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混编舰队停靠魔都，肖镇趁著补给，带著几个老头去魔都探望了退休后在这里小住的老乡大首长，混了一顿川菜才又上船一路南下。

在三亚，在南海几个身体测量后没问题的老头老太太乘著凌云號上的小潜艇通过透明玻璃看到了100米水下的珊瑚和热带鱼群。

肖镇老丈人看著已经种岛近11年的成果，拉著肖镇的手说:“小镇啊，种岛不能停啊！多种点，现在国家財政宽裕了，要让守岛的官兵战士们吃好点用好点啊！”……

接下来又在三亚承勛开发的海岛国际旅游岛玩耍了近半个月时间。

混编舰队完成了例行全要素演练后，临港补给，4月28日，“凌云”號跟著完成演训目標的混编舰队一路北上。

“凌云”號停靠津市港，在干休所修整半天后，肖镇让驻军联繫了几辆新一代安客豪华大巴把老头老太太们一个个安全送回各自家里。

肖镇这才去军部给值班的自家么爸匯报此次旅行团成员安全回京，还有重点匯报混编舰队长距离全要素训练技术报告，至於训练报告那是海军那边自己的事。

这不还没走出军部大楼，肖镇大舅哥打来电话，这大舅子让他写首亚运会主题曲，这叫啥事啊。

还给他一个堂堂科工委主任安了一个亚运会文艺表演总顾问得头衔，肖镇直接就嚎了起来。

他军方的啊，各大央字头和军部文工团是没有统筹搞这些艺术的专业人士还是怎的……

大舅哥一句话:“妹夫，你敬爱的霍正业叔叔听亚组委阶段匯报会，在会上亲自点你的將，可不是他这当大哥的给他揽的活儿！”

“……”肖镇只能沉默应对，好吧他拒绝谁，都不会拒绝带他长大的霍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