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全国都在討论「冉么妹」(1/2)
1996年12月22日的长安街,梧桐叶卷著北风扑向京ag35911的天枢防弹车窗。
肖橙夏指尖敲著真皮座椅,车后座《巫峡一家人》的母带盒闪著冷光——盒面冉么妹背著女娃渡江的剪影,像枚浸透江水的邮票。
“肖董,广电大楼到了。”司机拉开车门,寒风卷著煤烟灌进来。
肖橙夏裹紧羊绒大衣,忽然想起昨夜父亲在文昌基地的电话:“你爷爷说,这剧得让移民看见自己的影子。”
电梯里遇见统战部李部长,对方握手过后说到:“令尊的《人世间》写得入骨啊,『锅碗瓢盆盛岁月』——覃晶晶唱到这句时,我家老太太掉了假牙。”
肖橙夏笑答:“她录音时哭哑了三次,说想起以前他爸爸用的搪瓷缸。”
审核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当冉么妹把分家文书撕成雪片,字幕滚到“青山遮不住”时,审片组突然爆发出掌声。
张总监抹著眼镜:“肖部长真是轻易不动笔,动笔如有神啊,这写主题曲时,是不是把三峡的雾揉进去了?”
暮色四合时,肖橙夏站在央视楼顶。手机里跳出父亲的简讯:“你霍爷爷说,让承功带那姑娘去看野核桃树。”
远处建国门的霓虹正爬上防弹车的装甲外壳,她一个港城长大的女孩忽然懂了——有些传承,从来不用防弹玻璃。
南山埡口的柏油路还留著霜痕。肖承功把路虎停在別墅门口,公文包带勒得掌心发红——三个月连轴转的產点融合规划,终於在今天画上红圈。他扯松领带时,车灯突然照见个蹦跳的影子。
“肖局长查岗啊?”蒋齐齐抱著个保温桶,白色围巾歪在肩头,“我演的冉么妹,今晚正式见公婆咯。”她把桶往他怀里塞,金属外壳烫得他一缩手——里面是刚出锅的火爆大虾。
玄关的水晶灯映著她鼻尖的麵粉。“颐之时的师傅说,炒虾要先让油冒蓝火。”她踮脚帮他脱大衣,发梢扫过他喉结,“我试了八次,终於没把厨房点了。”
开放式厨房的檯面上,果然摆著七个焦黑的虾壳小山。
肖承功打开蓝光dvd时,她突然从背后捂住他眼睛:“猜主题歌谁唱的?”当覃晶晶的嗓音漫出来,他听见怀里人轻轻“呀”了一声。蒋齐齐往他臂弯里缩了缩:“她唱得真好,像把三峡的风装进嗓子里。”
第一集演到冉么妹背女娃踩过结冰的江滩,蒋齐齐忽然攥紧他的手。“这里拍了七条,”她声音发紧,“江水冻得骨头疼,小演员哭到打嗝,我就把她揣进袄里焐著。”屏幕上的冰碴子反光,映得她睫毛上像落了霜。
“饿了。”肖承功揉著眉心,高强度工作三个月,此刻胃里像揣著个空砂锅。
蒋齐齐“噔噔噔”跑进厨房,很快端来一碟醪糟汤圆:“赵婆婆说,糯米养人。”
芝麻馅在舌尖化开时,他瞥见她手背的烫伤——炒虾时溅的油星,结了层亮晶晶的痂。
“肖大哥,你看冉么妹分家时像不像只斗败的母鸡?”她咬著汤圆含糊道,眼睛却瞟著他的反应。
屏幕里冉么妹把仅有的腊肉塞进弟弟背包,肖承功忽然开口:“你演她撕文书时,手在抖。”
蒋齐齐的汤匙顿在碗里。“因为我想起我爸……”她声音低下去,“他走那年,把药费单藏在米缸里,说留著给我交学费。”
窗外的风卷著松涛掠过屋顶,肖承功默默往她碗里添了勺红。
对於从小在各种大院流转的“別人家的孩子”肖承功而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哪怕在大西北口外镇当一把手镇长的五年,他其实都被他爹肖镇和哥哥们隨时保护著。
当第四集片尾响起“月儿弯弯照九州”,墙上的掛钟指向零点。
蒋齐齐打了个哈欠,往他肩上靠:“哥哥评评理,冉么妹该不该外迁山东?”
他刚要开口,却发现她已经睡著,嘴角还沾著点汤圆馅,像只偷的猫。
肖承功把蒋齐齐抱到客房时,她突然勾住他脖子。“我不是冉么妹……哥哥!”她睫毛颤得像蝶翼,“我不会为了补偿金走的。”
他僵在原地,鼻尖蹭到她发间的薄荷香——是他常用的洗髮水味道。
“睡吧,明天还要看你怎么跟赌鬼丈夫离婚。”他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
“哥哥,”她突然抬头,眼里的星光比客厅的电视还亮,“你就当可怜冉么妹,让我跟你睡一晚好不好?”
客房的羽绒被堆得像座小山。蒋齐齐蜷在床沿,忽然听见隔壁浴室的水声。
她光著脚溜过去,正撞见肖承功拿著毛巾擦头髮——水珠顺著他锁骨的旧疤往下淌,像极了剧中江水流过礁石的模样。
“吹风在楼下。”她递过吹风机,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耳垂。
肖承功的手顿了顿,热风“呼呼”地捲起她的碎发,两人的影子在瓷砖上叠成一团。
“你这丫头,”
他关掉吹风机,声音有些哑,“再胡闹就赶你走,很多事身不由己的,大家都在红尘中生长,你还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的家庭。”
蒋齐齐和所有肖镇的老乡们一样,都知道南山埡口肖家很牛,不过大家都隔得太远才看不真切,每个人都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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