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清死在了除夕夜……(2/2)
这份情谊和本分,让肖镇此刻的援手显得格外自然和真诚。
何柳伯感激地点点头,侧身引路。肖镇一行人沉默地跟在后面,踏著厚厚的积雪,心情沉重地走进了承载著无数记忆的南锣鼓巷95號中院。
往日熟悉的院落,此刻已搭起了素白的灵棚。昏黄的灯光下,白皤在寒风中飘动,肃穆而淒凉。
灵堂正中,何大清的遗像已经摆好,照片上的老人笑容依稀,更添物是人非的悲凉。
许大茂(许富贵之子)过年也回了京城,此刻正默默地坐在灵棚一侧的长凳上,神情复杂地望著何大清的遗像,眼神里有哀伤,也有些许难以言说的追忆。
他的父亲许富贵和院里的老住户阎阜贵坐在另一边,两位老人神情哀戚,阎阜贵正用微微颤抖的手,在铺开的宣纸上写著輓联。
何雨柱坐在靠近遗像的位置,这个平日里嗓门洪亮、性格爽直的汉子,此刻仿佛被抽走了脊樑,佝僂著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已经痛哭过一场。柳树侦正低声劝慰著。
何雨水和何雨晴(何大清的女儿们)显然是刚到不久,姐妹俩互相搀扶著,脸上泪痕未乾,还在低声啜泣。
何叶(何柳季之子,中基食品集团掌舵人)站在她们身边,眼眶通红,神情哀伤中带著一丝坚毅。
毛明霞没有在灵堂,想必是在里屋休息。这位陪伴了何大清后半生的老伴,此刻的悲痛可想而知。
看到肖镇一家和陈雪茹一家五口进来,院子里的人都纷纷起身或投来目光。
“肖主任……” “李老师……” “雪茹姐……” 低低的招呼声响起。
肖镇没有多言,径直走到何雨柱面前。
何雨柱抬起头,看到肖镇,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个大男人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把抓住肖镇的手,声音嘶哑悲慟:“肖镇啊……我爸……我爸他走了……就这么突然……一点罪没遭……可我这心里……我这心里……”
他说不下去,只是用力抓著肖镇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支撑。
肖镇反手用力握住何雨柱的手,沉声道:“柱子哥,节哀!大清叔走得安详,是福气。
你还有这一大家子人呢,得挺住!你是家里的顶樑柱!”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又看向何雨水、何雨晴姐妹:“雨水、雨晴,节哀顺变。”
目光最后落在年轻却已担起重任的何叶身上,带著长辈的关怀:“叶子,也节哀。家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跟你承梁叔、承勛叔说,或者直接找我们。”
“谢谢肖大哥……” 何雨水姐妹哽咽著道谢。
何叶也红著眼眶,用力点头:“谢谢肖爷爷,谢谢李奶奶,谢谢雪茹奶奶,谢谢梁叔、勛叔。”
李小云和陈雪茹也上前,拉著何雨水姐妹的手低声安慰著。
肖承梁和肖承勛则开始询问何柳伯和何柳仲(也赶到了)具体需要帮忙的事项,比如联繫殯仪馆、车辆安排、接待外地赶来的亲戚等。
许大茂这时也走了过来,站在肖镇身边,看著何大清的遗像,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地对何雨柱说:“柱子……节哀。老爷子……走得痛快,是修来的。咱们……闹了一辈子,还没闹够呢,他怎么就走了……”
这话听起来彆扭,却透著一股胡同邻里间特有的、复杂而真实的情感。
何雨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气,眼神里竟也少了几分往日的爭锋相对。
阎阜贵写好了輓联,小心翼翼地掛上。肖镇上前,对著何大清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灵堂里一片肃穆,只有压抑的抽泣声和屋外偶尔传来的、显得格外遥远的零星鞭炮声。
三天后,京城西郊,安乐堂。
肃穆的告別仪式后,何大清的棺槨被缓缓抬上灵车。
何雨柱捧著父亲的遗像,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披麻戴孝的何家子孙。
肖镇、李小云、陈雪茹、肖承梁、肖承勛等肖家人,以及许大茂、许富贵、阎阜贵等老邻居都来送老人最后一程。
车队缓缓驶向墓地。何雨柱遵照父亲生前的意愿,也了不少心力,终於將何大清与他早逝的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当棺槨缓缓落入墓穴,黄土覆盖,一代人的故事,一个属於南锣鼓巷95號院中院“傻柱”他爹的时代,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年份,彻底落下了帷幕。
葬礼结束,回城的路上,气氛依然沉重。肖镇望著车窗外飞逝的、被薄雪覆盖的京城冬景,沉默不语。李小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回到南锣鼓巷,远远地,又听到了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闹的笑声,仿佛除夕夜的悲欢只是一个短暂的插曲。
肖镇站在新宅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抬头看了看隔壁中院那紧闭的门扉,又望向自家院子里那重新升腾起的、带著新年希冀的欢声笑语。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如同这冬去春来的更替,是这烟火人间永恆不变的底色。
一个“大清”走了,还会有无数新的生命在“大浪”中奔涌向前。
他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而坚毅的神情,推开门,再次融入了那属於家的、生生不息的温暖与喧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