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护城河里的铜钱串(2/2)
他拎起麻袋,掂量了一下分量,又看了看这片似乎还有挖掘潜力的河床,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今天没白来。他扛起铁耙和麻袋,像满载而归的渔夫,踩著夕阳的余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这片沉寂的河床。麻袋里,铜钱串相互碰撞,发出沉闷而悦耳的轻响,仿佛在诉说著河底沉睡百年的故事。
秋深了,京郊的野山禿了大半,风颳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何雨柱裹紧了他的旧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西郊更深的野山沟里钻。脚上的解放鞋沾满了枯草和泥浆。这趟出来,不为打猎,也不为採药,就为地图上那个几乎被墨水洇开的小点——一座叫“清风观”的破败道观。
这地图是他上次在黑市边角料里淘换来的,纸都泛黄髮脆了,边角卷著,上头除了模糊的山形水势,就数这座孤悬在野猪岭半山腰的“清风观”標记最是古怪,旁边还用极细的笔触画了个小小的方框。何雨柱心里那根弦被拨动了一下,直觉告诉他,有门儿。
爬了快两个钟头,气喘吁吁,肺管子火辣辣的。野猪岭名副其实,荒得连条正经小路都没有,全靠他一身蛮力在灌木荆棘里硬趟。半山腰背阴处,一片颓垣断壁终於出现在眼前。
几段歪斜、布满青苔和地衣的石墙,围著一个塌了半边屋顶的正殿。殿门早不知去向,只剩下个黑黢黢的洞口。殿前一个不大的石香炉翻倒在地,里面塞满了枯枝烂叶和鸟粪。一只瘦骨嶙峋的乌鸦站在最高的半截断墙上,“嘎”地叫了一声,扑稜稜飞走了,带落一片瓦砾灰尘。
“真他娘的够破。”何雨柱啐了一口,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他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破殿门钻进去。里面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著尘土和动物粪便的骚气扑面而来。供桌早烂得只剩几根腿,几尊泥塑神像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彩绘剥落得面目全非。地上厚厚的灰土里,能看见一些散乱的兽骨和耗子洞。
他绕著破殿转了一圈,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寸断壁残垣。空间感应无声无息地铺开,像无形的触手探入那些残破的神像基座、倒塌的房梁缝隙、布满蛛网的墙角……大部分地方都空空如也,只有些腐朽的木头和碎砖的微弱反馈。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正对殿门、靠墙的一尊还算“完整”的神像前。这神像约莫半人高,上半截身子连著头颅都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只剩下半截石雕的下半身莲座还固定在原位。空间感应扫过那碎裂的莲座时,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金属波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小石子,瞬间被他捕捉到了!
波动来自莲座內部!
何雨柱心头一跳,立刻蹲下身,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那冰冷的、布满灰尘的石头莲座上仔细摸索。手指一寸寸按压、敲击。当按到莲座中心偏下的位置时,一块石头的触感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更松,带点细微的弹性!他屏住呼吸,指尖发力,猛地向下一按!
“咔噠”一声轻响!
一块巴掌大小、严丝合缝嵌入莲座底部的石板,竟被他硬生生按得向下陷进去寸许,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拳头大小的方洞!一股更加陈旧的尘土气味从中散逸出来。
何雨柱毫不犹豫,將手探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大,触手冰凉,是金属!他一把抓住,向外一掏!
几件沾满陈年灰土的小东西落在了他摊开的手掌上。
一枚黄澄澄、比黄豆略大的金豆子,沉甸甸的。一枚小手指长短、温润细腻的青色玉符,上面用极细的线条刻著繁复的云纹和一个古篆字“静”。还有一件更怪,是个比铜钱稍大些的圆形铜牌,一面是模糊的太极阴阳鱼,另一面则刻著北斗七星图案,入手冰凉,隱隱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感。
“呵!”何雨柱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道爷们藏得够深啊!还给自己留了点压箱底的跑路钱?”他掂量了一下那枚金豆子,分量十足。玉符和铜牌虽不知具体价值,但那股子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和奇特的冰凉感,绝非俗物。尤其那铜牌,拿在手里,竟让他因爬山而有些躁动的心绪都莫名平静了几分。
“好东西!”他低声赞了一句,毫不客气地將三样东西在裤腿上蹭掉浮土,心念一动,直接收进了空间最稳妥的角落。这次深山没白爬!
又在观里仔仔细细搜颳了一圈,连耗子洞都掏了掏,確认再无遗漏,何雨柱才心满意足地钻出破殿。夕阳已经快落到山那头,给这片破败的道观废墟涂上了一层血红色的余暉。山风更冷了,吹得他后颈发凉。他紧了紧袄,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沿著来路下山,身影很快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山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