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黄鱼压仓(1/2)
夜,黑得像泼了浓墨。何雨柱家那间隱秘的小书房里,只亮著一盏用厚布蒙住灯罩、光线压得极暗的檯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书桌一角。桌上摊开著一本线装书,纸页泛黄,墨跡古雅,散发出淡淡的陈年书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天工开物》卷七。不是全本,是残卷,但保存尚可,尤其里面几幅关於矿冶、舟车的精细木刻版画,价值不菲。这是何雨柱从一座王府藏书楼废墟的断梁下扒拉出来的。
何雨柱的手指粗糙,但此刻的动作却异常谨慎。他戴著薄薄的布手套,用一把小镊子,小心翼翼地翻动著脆弱的书页,目光锐利地审视著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幅图。空间里类似的古籍字画还有几件,都是他这些年“抢救”回来的。现在,是时候让其中一两件发挥更大的“价值”了——换钱,换硬通货,换未来的保障。
“这东西…真能弄出去?”沈柔端著一杯热水进来,轻轻放在桌角,看著那本散发著古老气息的书,眉头紧锁。她不懂这些,只觉得这书像块烧红的炭,烫手。
“能。”何雨柱头也没抬,语气篤定,“不走四九城,往南边去。那边路子野,识货的『侨商』不少。”他合上书页,动作轻柔地用一块乾净的软布包好,再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帆布包里。“这东西搁在咱们手里,就是几张旧纸。出去,就是能压仓的『大黄鱼』(金条)。”他拍了拍帆布包,眼神冷静得像在评估一批货物。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何雨柱蹬著车,来到了前门大街附近一条狭窄、嘈杂、瀰漫著各种食物气味的胡同深处。他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个掛著“利民杂货铺”破旧招牌的小门脸前。铺子里光线昏暗,货架上稀稀拉拉摆著些针头线脑、劣质菸酒。
看店的是个佝僂著背、满脸褶子的老头,眼皮耷拉著,像是睡著了。
何雨柱把自行车支好,拎著那个旧帆布包走进去,手指在油腻的木头柜檯上,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
老头眼皮都没抬,哑著嗓子:“买啥?”
“买包『牡丹』,带锡纸的。”何雨柱声音平淡。
老头这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在何雨柱脸上扫了一下,又瞥向他手里的帆布包,没说话,转身从货架最底层摸出一包压得有些变形的牡丹烟,丟在柜檯上。
何雨柱拿起烟,看也没看,揣进兜里,同时把那个旧帆布包顺著柜檯推了过去,动作自然得像是递过去一包点心。
老头枯瘦的手抓住帆布包带子,往自己这边一拉,布包消失在柜檯下面。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像一幕排练过千百次的哑剧。
何雨柱转身就走,蹬上自行车,迅速融入了暮色四合、人流渐多的胡同里。没有回头,没有多余的话。他知道,这包“旧纸”很快就会踏上南下的秘密旅程,最终会流入某个愿意为它付出真金白银、或者同等价值稀缺物资的“收藏家”手中。而换回来的,將是更实在、更能应对未来风浪的“硬头货”——也许是成色极好的金条,也许是难以想像的外匯,也许是几份关键时期能救命的文件或承诺。
风吹在脸上有些凉,何雨柱却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投资需要变现,压箱底的宝贝,该动的时候就得动。他蹬车的速度加快了些,朝著自家那个越来越像堡垒的小院驶去。
1966年的夏天,空气里瀰漫著一种无形的、越来越紧绷的躁动。往年这个时节,胡同里该是摇著蒲扇乘凉、下棋、扯閒篇的喧闹。可今年,大槐树下的石墩子边空了不少。偶尔聚著几个人,声音也压得低低的,眼神飘忽,带著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墙上新刷的標语鲜红刺眼:“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墨汁淋漓,透著一股子蛮横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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