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后山（1/2）

“谁也没想到夜无心会和那位可怖的存在做交易，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天意，创造了一个小型的天意结界，隨后把大师兄骗进天意结界，想以此杀死大师兄。”

“但大师兄到底是天才，反应过来后很快挣脱出结界，但夜无心反应更快，在大师兄脱离的那一刻重创了大师兄。”

“夜无心本就是天才，深渊之主帮夜无心封印了师父的力量，重创大师兄后，明心宗便再无夜无心的敌手。”

“等我赶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她最痛苦的回忆了，但现在，她就这么血淋淋的撕开，露给陆守道看。

“那.......”这个字刚出来，陆守道便停顿了，他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顾及到无咎，才换了一种说辞：“师尊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天意。”无咎道：“大师兄死了，天意全部聚拢到我身上，夜无心拿我没办法。”

“......这样吗？”

“嗯，就是这样，用窝囊的方法活下来了。”无咎露出了个勉强的笑，“然后.......”

后面的故事陆守道已经知道了。

那位深渊之主降临，用威压逼迫无咎签了条约。

夜无心成了深渊的代言人，而她则被套上守约者的枷锁，曾经生死相搏的仇敌，如今成了这场永恆游戏里唯二的棋子。

夏夜的暖风裹挟著梔子香拂过石阶，陆守道却感觉身旁传来的温度比冬天的冰窖还要刺骨。

他微微侧首，看见无咎的侧脸在月光下泛著瓷器的冷光，师徒二人坐在洞府门口，明明是盛夏，她的手却冷的可怕。

“现在你知道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融进蝉鸣里，“我从来不是什么英雄。”

远处山涧的流水声突然变得很吵，吵得盖住了她喉咙里哽咽的尾音，夜风掀起她未束的髮丝，有几缕黏在湿润的眼睫上，让视线里摇晃的星河碎成了模糊的光斑。

一片瓣落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上。

谁都没有伸手去拂。

陆守道看著师尊绷紧的下頜线，她固执地盯著远方的夜色，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少年眼中的倒影，或者说逃避过去。

逃避那个满手鲜血的、懦弱的、害死少年亲人的......自己。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带著后山瀑布的水汽扑在脸上。

无咎眨了眨眼，这才惊觉脸颊上冰凉的湿意。

她仓皇抬手去擦，却被徒弟温暖的掌心覆住了手背。

“师尊，我说了，那不怪你。”陆守道的声音传来，“那不是你的错。”

“阁楼里的內容收录不全。”无咎没有挣扎，说道：“哪怕你听了我说的这些，也觉得不是我的错吗？”

“嗯。”

“是嘛......”

两个人都没说话。

“师尊，以前的明心宗是什么样的？”陆守道忽然看著远方问。

“以前吗.......”

她也有些记不清了。

对抗深渊的日子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久，久到盖过了以前在明心宗快乐的时光。

陆守道忽然鬆开手，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塞到无咎怀里。

“这是什么？”无咎愣愣的看著手里的白色小。

有些像梔子，但又不太像，应该是某种材料製作的法器。

白色小除了梔子也有很多，那么少年送她的又是哪一种呢？

“是梔子。”但少年笑著说道：“这个比真好，真会有枯萎的那天，这个不会。”

“为什么是梔子？”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