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嘖，男人（1/2）

第115章 嘖，男人

翻涌的黑云如同实质般压迫著城墙，每一缕云絮都浸透著刺骨的杀意。赤兀军团的妖旗在云层下猎猎作响，將整座断岳城围得水泄不通。

由於牧月亲王的临阵变卦，再加上先前与东路援军的廝杀，赤兀麾下的妖兵数量確实比预期少了许多。

但赤兀军团的精锐到底未失，又有黑云遮挡，渊力加持，对於断岳城的西路军来说，仍然是一场苦战。

呼啸的妖风席捲耳边，他凝望著城外如潮水般涌动的黑影，那些猩红的眼瞳在黑暗中连成一片血色的星河，厚重的黑云压得极低，仿佛伸手就能触到，將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也吞噬殆尽。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程沐尧在眾统领的簇拥下登上城头，老將军的鎧甲在火把映照下泛著冷铁般的寒光。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依然挺直著脊樑。

“老將军。”陆守道抱拳行礼。

“免了这些虚礼。”程沐尧摆摆手，乾裂的嘴唇扯出一个冷笑，“之前便给你看过，现在又看看这些畜生，眼熟吗？“

东路军被赤兀军团埋伏，全军覆没，陆守道怎么会不熟悉？

“赤兀麾下三大妖部。”他声音平静得可怕，“猪妖部”手指指向远处泛著紫芒的箭阵，“善使淬毒骨箭，射程堪比人族神射手。”

移动视线，落在中军那些敏捷的身影上：“兔妖部，轻甲快剑，最擅结阵衝锋。”最后定格在最后方那些小山般的黑影，“熊妖亲卫，玄铁重甲加身，寻常法器难伤分毫。”

呼啸的妖风卷过程沐尧银白的鬚髮，老將军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眯起，眺望著城外翻涌的妖云。

他粗糙的手指摩尘著城墙斑驳的砖石，指尖传来灵石阵法运转的细微震颤。

“断岳城这些年攒下的灵石，够撑三个月。”程沐尧的声音混在风里，带著金属般的冷硬，“但老夫不想当缩头乌龟。”

他忽然转身，甲冑碰撞发出鏗鏘声响。那双看透生死的老眼直视著陆守道，瞳孔中跳动著不甘的焰：“我要的不是苟延残喘，而是一场能让妖族胆寒的大胜。”

轰隆隆。

风声，雷声。

妖声。

赤兀要啃下这座隔绝南北的尖刀，为以后南下做准备。

程沐尧则要用这尖刀，先让赤兀见血，以报东路援军之仇。

为了此次大战，赤兀亲自上阵指挥，而断岳城上下，西路军所有军营，则在程沐尧的统帅下，准备殊死一搏。

只有死，不会输。

在乾国北方全面沦陷的宏大悲剧中，断岳城之战或许只是歷史长卷上的一个註脚。但此刻站在城头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场註定被载入史册的血战，將用最惨烈的方式，在泛黄的史书上烙下永不褪色的印记。

第二日的黎明，妖族攻城。

黑雾龙悽厉的嘶吼撕裂了天际。浓稠如墨的云层中，无数妖影如潮水般倾泻而下。大地在万千妖兵的践踏下痛苦震颤，仿佛整片土地都在哀鸣。

城楼上的人看清楚了第一波攻势，但让人吃惊的是，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兔兵，而是被铁链串成一串的平民。白髮苍苍的老者踉蹌著前行，妇人怀中紧抱著啼哭的婴孩，少年少女们被鞭子抽得遍体鳞伤。他们身后，兔妖们咧开三瓣嘴，锯齿状的尖牙泛著寒光，不断用剑刃戳刺著人质的后背，逼迫他们去突破断岳城灵石大阵的防线。

城头的灵石大炮缓缓转动，炮口对准他们，分配到灵石长枪的士兵们举枪，对准下方的人。

“开火！”士兵怒喝。

灵石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璀璨的灵能光束划过晨雾，將最前排的平民与兔妖一同汽化。哭喊声戛然而止的瞬间，空气中瀰漫著血肉烧焦的恶臭。

兔妖们却发出刺耳的尖笑，第二波俘虏又被驱赶上前。有个断了腿的老翁爬行著哀求，转眼就被剑刃刺穿了头颅；怀抱婴儿的妇人跪地痛哭，下一秒就被身后的剑刃挑飞。

灵石长枪队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他们看见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童，正被兔妖用铁链拴著脖子往前拖拽。孩子哭喊著要找娘亲，而那个方向只剩下一地焦黑的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