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破面惊魂（1/2）

陶瓷面具碎裂的脆响，在惊雷电光的轰鸣中微弱得如同蚊蚋振翅，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狠狠捅开了唐龙记忆的闸门！那半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因惊怒而扭曲的儒雅面孔，那双瞳孔骤缩、眼底掠过熟悉阴鷙的眼睛……

是他！

福源当，就在他拿到李二那半张照片、准备离开时，门口阴影里那个穿著藏青团绸马褂、戴著金丝边眼镜、看似隨意翻看书摊旧书的中年人，当时这人看似閒散，目光却如同精准的探针，在他腰间金乌刃的位置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还有聚宝斋，周扒皮諂媚递出油纸包时，门口一闪而过的，也是这个身影，他就像一条无声的毒蛇，早已盘踞在每一条线索的起点！

“娄振华的『影子』秘书，宋世清！”唐龙脱口而出，声音在惊雷的轰鸣中带著冰冷的穿透力！这名字，是他在潜入95號院前，从黑市情报贩子口中高价买来的、关於娄振华身边最神秘心腹的代號！此人如同娄振华的幽灵，极少露面，却掌控著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

“宋世清？呵……”阴影中的“先生”——或者说，宋世清——捂著脸的手指缝里，溢出一声压抑著滔天怒火的、如同毒蛇吐信的嘶笑，“一个代號而已！就像『先生』，就像『夜梟』！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他猛地放下手，那暴露的半张脸上再无丝毫儒雅，只剩下狰狞的怨毒，眼中阴鷙的光芒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唐龙身上！“但你看到了！看到了这张脸！看到了这『噬界鼎』！唐龙，你的命，连同你身上那点可笑的『气』，今天就留在这里，化作开门最后的祭品吧！”

他话音未落，手中那枚嵌入紫檀木盒的黑色令牌猛地爆发出刺目的乌光！乌光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沿著木盒的纹路流淌，注入盒底与祭坛地面连接的无形脉络！整个祭坛的血色法阵骤然亮起妖异的红光！

“轰——！！！”

青铜巨鼎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鼎口喷涌的惊雷电光瞬间暴涨数倍！粗大的蓝紫色电蛇狂舞，交织成一张毁灭性的巨网！那被鴞耳金光压制、变得迟滯的饕餮纹路疯狂扭动起来，如同无数挣扎的活物，竟开始一点点吞噬、抵消那蔓延的金色光流！鼎足上吸附的青铜鴞耳剧烈震颤，鸟目中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更恐怖的吸力如同无形的深海旋涡，再次笼罩整个空间！比之前强横十倍！唐龙感觉身体像是被无数只冰冷的大手撕扯，双脚再也无法钉牢地面，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吞噬一切的鼎口！脚下的岩石寸寸碎裂！金乌刃发出悲鸣，几乎脱手！

“鴞耳的力量撑不住了！”唐龙心中警铃狂响！灵泉之力在恐怖的吸力和巨鼎散发的、仿佛能侵蚀灵魂的阴寒怨气双重压迫下，运转都变得艰涩！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嘎吱…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骨骼摩擦的声响，突兀地从祭坛入口那片狼藉的废墟阴影中传来！

一个佝僂、残破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里爬出的恶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半边身子焦黑碳化，露出森森白骨，另外半边也布满恐怖的撕裂伤，暗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断滴落，散发著浓烈的金属锈蚀和血腥混合的恶臭，是聋老太太，她竟然还没死透！

她那仅剩的一只浑浊眼珠，此刻完全被一种非人的、炽烈的青铜色光芒覆盖！死死盯著祭坛中央狂舞的惊雷电光和正在操控令牌的宋世清！眼中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被彻底背叛和利用后燃起的、焚尽一切的疯狂怨毒！

“宋…世…清！”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拉动般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著血沫和碎肉！“老…婆子替你卖命二十年，炼毒控人，守著这鬼鼎，你竟用我祭鼎？”

她那只还算完好的枯爪，猛地抬起！，掌心血肉模糊，却死死攥著半块司命盘的残片，正是中央镶嵌猫眼石的那部分，残片上，幽绿的碎片依旧散发著微弱却执拗的光芒！

“想…开门？老婆子送你一程！”聋老太太发出一声夜梟泣血般的尖啸，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將那块司命盘残片，狠狠砸向——那尊正在喷涌毁灭电光的青铜巨鼎！

不是砸鼎身！而是砸向鼎口那狂暴的、扭曲的电光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