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归途暗影（1/2）

青铜巨鼎上那一闪而逝的灰白光芒，如同毒蛇吐信，在唐龙心头留下一道冰凉的划痕。他猛地弹起，金乌刃横在胸前，刀尖直指鼎身上那几道诡异的纹路。灵泉之力在经脉中奔涌，五感提升到极致——然而，鼎身再无任何异动，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悸动只是幻觉。

“见鬼了...“唐龙低声咒骂，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带著铁锈味的唾沫。他盯著巨鼎的目光如同盯著一条假死的毒蛇，不敢有丝毫鬆懈。鼎口残余的电弧已经彻底消散，只余下一圈焦黑的痕跡，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的伤口。鼎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如同通往地狱的竖井。

一阵穿堂风从坍塌的穹顶灌入，裹挟著硝烟和焦糊味，卷过空旷的祭坛。风过处，鼎內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如同某种庞然大物的嘆息。唐龙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灵泉之力应激而动，在体表形成一层微不可察的暖流屏障。

“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今天没空陪你玩。“他啐了一口，弯腰拾起地上那张焦黑的麵皮名单和已成废铁的青铜鴞耳，塞入怀中。金乌刃受损严重，刀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但锋刃依旧闪著寒光。他反手握刀，警惕地后退，目光始终锁定那尊沉默的巨鼎。

祭坛一片狼藉，聋老太太灰飞烟灭，宋世清被空间裂缝吞噬，那些作为祭品的尸体早已在能量风暴中化为齏粉。唯一完好的，是宋世清遗落的紫檀木盒碎片——以及碎片中半枚未被完全摧毁的黑色令牌残块。

唐龙用刀尖挑起那枚残块，入手冰凉沉重，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刻著与司命盘如出一辙的诡异纹路。残块边缘参差不齐，隱约可见內部有细如髮丝的灰白色脉络，如同活物的毛细血管。

“这玩意儿...“他眉头紧锁，本能地感到不適。灵泉之力在接触残块的瞬间变得迟滯，仿佛遇到了天敌。正当他准备將其丟弃时，残块內部的灰白脉络突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嘶——“唐龙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般將残块甩出。残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噹啷“一声落在鼎足旁的石板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灰白脉络的闪烁竟与鼎身上饕餮纹路的微弱光芒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同步！

不对劲，这鬼地方绝对不对劲！

唐龙不再犹豫，转身冲向祭坛出口。坍塌的甬道布满碎石和扭曲的钢筋，他如同灵巧的山猫，在废墟间腾挪跳跃。身后，祭坛深处的黑暗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蠕动，却诡异地止步於巨鼎周围三丈范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界限所阻隔。

衝出疯人院废墟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失控的惊雷光柱早已消散，只余下焦黑的建筑残骸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臭氧味。唐龙喘著粗气，靠在一截断裂的混凝土柱上，回头望向那座半埋在地下的恐怖祭坛。晨光中，疯人院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尸体，狰狞而沉默。

“得先找个地方处理这身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不蔽体，满身血污，活像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殭尸。这副尊容要是被早起的市民看见，怕是要引发骚乱。

灵泉之力在体內流转，修復著最严重的几处內伤。但经脉中那股被巨鼎阴寒气息侵蚀的滯涩感依然存在，如同掺入清水的墨汁，缓慢而顽固地污染著灵泉的纯净。更麻烦的是怀中那张焦黑的麵皮名单——这玩意儿可比什么密电码重要百倍，必须儘快破译。

唐龙眯起眼睛，望向四九城方向。晨雾中的城市轮廓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看似平静，內里却暗流涌动。宋世清虽死，但他背后的势力网络未必瓦解；聋老太太灰飞烟灭，但95號院里那些魑魅魍魎还在；至於那尊诡异的青铜巨鼎和“门“后的秘密...

“嘖，这烂摊子。“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对已经失去灵性的青铜鴞耳。鸟目中的金光彻底熄灭，但纹路依然精致。他翻转鴞耳，借著晨光仔细观察——內侧靠近断口的位置，竟刻著两行蝇头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