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活体解剖(1/2)
一股更加浓烈、混合著福马林、血腥气、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灼烧后余烬的怪异味道,如同实质的拳头,猛地从门缝里砸了出来,这味道比槐树胡同地穴里的尸腐气更令人作呕,带著一种冰冷的、属於实验室的死亡气息。
唐龙被粗暴地扛了进去。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天光。眼前骤然陷入一片粘稠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
“啪嗒。”
一声轻响,昏黄的灯光亮起。光线来自头顶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灯泡上沾满了灰尘和可疑的污渍,光线昏黄黯淡,只能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反而让周围堆积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和扭曲。
唐龙被陈江河隨手丟在房间中央一张冰冷坚硬的金属台子上。台面是生铁铸造的,边缘残留著大片大片洗刷不掉、已经变成深褐色的陈旧污渍,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和血腥混合的气息。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物,瞬间刺入骨髓。
他艰难地转动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眼球,打量这个如同噩梦巢穴般的地方。
空间不大,更像一个废弃的储藏室改造而成。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灰黑的砖块。靠墙立著几个高大的、布满铁锈的金属文件柜,柜门半开著,里面塞满了各种泛黄的文件夹和用牛皮纸包裹的、形状不明的物品。墙角堆放著几个鼓鼓囊囊、散发著浓烈消毒水味的麻袋。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房间另一侧,一个巨大的、老式医院里常见的那种立式冰柜,冰柜的压缩机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嗡嗡”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冰柜的门是厚实的不锈钢,上面凝结著一层厚厚的、浑浊的白霜,看不清里面冻著什么。但那股挥之不去的福马林和血腥混合的源头,似乎就来自於此。
空气中还瀰漫著另一种气味——是那种粘稠的、暗金色液体被加热后散发出的、如同生锈青铜在烈火中灼烧的、带著奇异金属甜腥的怪味,这味道与槐树胡同石室里的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我的『诊疗室』,108號。” 陈江河的声音在昏黄的灯光下响起,带著一种令人牙酸的愉悦。他已脱掉了沾上泥污的外套,只穿著一件浆洗得雪白的短袖衬衫,露出两条精瘦却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他走到房间角落一个简易的盥洗池边,极其仔细地清洗著双手,水流冲刷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洗手的动作一丝不苟,如同即將进行一台精密的手术。
唐龙躺在冰冷的铁台上,麻痹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只有眼球能艰难地转动。他看到陈江河洗完手,用一块雪白乾燥的毛巾擦乾每一根手指,然后走向那个巨大的、嗡嗡作响的冰柜。
“咔噠…嘎吱…”
冰柜厚重的不锈钢门被陈江河用力拉开。一股比房间內浓郁数倍的、混合著极寒和福马林、血腥、金属锈蚀的复杂恶臭,如同冰封地狱的大门敞开,猛地喷涌而出!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雾翻滚著溢出,瀰漫在地面上。
陈江河毫不在意,半个身子探了进去。冰柜內部惨白的光线勾勒出他弯折的身影。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端著一个东西直起身。
那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玻璃標本罐!
罐体足有小半人高,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淡黄色的福马林溶液。而在那浑浊的液体中,赫然浸泡著一只齐腕断下的人手!
那只手苍白浮肿,皮肤被药液浸泡得近乎透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质感。断腕处的骨骼和肌腱清晰可见,切口异常平整光滑,仿佛被雷射切割过。最让唐龙血液几乎冻结的是——这只手的小指,最上面的一节,赫然缺失了,断指处的细节在浑浊液体中若隱若现,与之前所见,严丝合缝!
先生的手!
唐龙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易中海嘶吼的“先生想和你谈谈灵泉的事”,聋老太乾尸膝头的《锁灵秘卷》,金丝眼镜下温润又狰狞的脸,青铜人像燃烧的断指画面,无数碎片在麻痹的大脑里疯狂衝撞!
“很熟悉,对吗?” 陈江河將巨大的標本罐轻轻放在唐龙躺著的铁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欣赏著罐子里那只断手,如同欣赏一件稀世珍宝,手指隔著冰冷的玻璃,轻轻划过那只手缺失的小指位置,语气带著一种近乎痴迷的讚嘆:“完美的切割面,强韧的生命力残留,虽然只是个失败的老古董,但这件『標本』的收藏价值,依然很高。” 他转过头,金丝眼镜反射著昏黄的灯光,看向铁台上无法动弹的唐龙,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而期待的弧度:“不过,很快,我就会有更新鲜、更完美的藏品了。”
他走回墙角的金属文件柜,打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传来一阵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当他再次转身走向铁台时,手中多了一把闪烁著冰冷寒光的——骨钻!钻头是特製的螺旋纹,尖端异常锐利,散发著幽幽的金属光泽。另一只手里,则拿著一个中空的、类似脊椎穿刺针的粗大金属针筒,针筒內壁光滑,反射著无情的冷光。
“放鬆点,108號,” 陈江河的声音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他俯视著唐龙惊恐万分的眼睛,如同屠夫看著待宰的羔羊,“只是提取一点『源质』骨髓,做个小小的活检。你的潜力很大,我们需要最核心的数据,放心,我的技术很好,不会让你像上一批『容器』那样浪费掉。” 他一边说著,一边用戴著橡胶手套的手指,冰冷地按在唐龙的后颈脊椎处,似乎在寻找最佳的穿刺点。骨钻尖锐的钻头,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著死亡的光泽,缓缓逼近那毫无防备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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