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双身刑房(1/2)
冰!
唐龙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摁进了腊月里结了冰碴子的护城河,从头髮丝冻到了脚后跟。小腹那节断指戳进疤痕的位置,没有预想中皮开肉绽的剧痛,反而像塞进了一块千年玄冰,刺骨的寒气顺著冰蓝纹路蛇一样往全身经脉里钻。他低头看去,皮肤下蓝光汹涌,血管脉络清晰得如同琉璃灯罩里的灯芯,整个人活像刚从冰窖里刨出来的冻梨。
“柱子...!”他想喊,喉咙里却只滚出一串带著冰碴子的“咯咯”声。
傻柱的情况更邪门,右眼彻底成了两颗冰封的蓝火球,瞳孔深处映出的青铜面具人正缓缓抬手——那动作慢得像抽丝,却带著一股子冻结时空的诡异力量。傻柱身体僵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个混合著痛苦和某种古老讥誚的诡异笑容,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忽男忽女,还带著金属摩擦的杂音:“锁魂井...困不住...朱家的孽...终要还...”
“轰隆——!”
整个水潭像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凝固的潭水瞬间炸开,不是水,是漫天飞射的冰锥!大小两个青铜铃鐺同时发出裂帛般的尖啸,声波在冰锥间疯狂折射,撞得石壁簌簌掉渣。唐龙眼睁睁看著一根胳膊粗的冰锥,擦著自己冻僵的耳朵,“夺”地一声钉进身后的石壁,尾端还在嗡嗡乱颤。
“跑啊!愣著等开席呢!”傻柱后脑勺的人脸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五官扭曲地嘶吼。傻柱的左臂突然像提线木偶般抬起,僵硬地指向水潭中央——那巨大的石磨盘不知何时沉了下去,露出下方一个黑黢黢的、不断喷吐著寒气的洞口!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经脉里肆虐的寒气。唐龙几乎是滚爬著扑向洞口,冻僵的四肢磕在冰冷的石沿上,疼得他直抽冷气。他回头想拉傻柱,瞳孔骤然紧缩!
数条散发著硫磺恶臭的暗金锁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蚂蟥,从沸腾后又瞬间冻结的潭水深处猛地探出,死死缠住了傻柱的双腿和腰身!链环上搏动的符文,正贪婪地吮吸著傻柱右臂皮肤下流转的蚀脉蓝光。
“龙…哥…”傻柱仅存的左眼里爆发出最后的清明和恐惧,声音被锁链绞得支离破碎,“…铜…巷…二…十…”
“八號!”唐龙嘶吼著接上,心沉到了冰窖底。打铜巷二十八號,那是他家的祖宅 傻柱想说什么 那本营造则例,那张契约!
念头刚起,缠住傻柱的锁链猛地回缩,巨大的力量拖著他,像拖一袋发霉的土豆,瞬间消失在翻涌的冰雾和幽暗的潭水中,只留下半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在冰窟般的空间里迴荡。
“柱子——!!”唐龙的吼声带著冰碴子,砸在石壁上又弹回来,空洞得嚇人。
寒意更甚,不是潭水的冰冷,是骨髓深处渗出的绝望。他趴在洞口,下方是无尽的黑暗和盘旋而下的石阶,阴风打著旋儿往上涌,带著浓烈的铁锈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混著稀。
那枚镶绿松石的银指甲套还死死攥在他冻得发青的手里,套尖冰凉刺骨,却诡异地让掌心疤痕处的冰蓝纹路稍稍平復了一丝躁动。他把它狠狠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逼自己清醒。下面,是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更深的炼狱。
他手脚並用,几乎是顺著光滑冰冷的石阶往下溜。越往下,那股甜腻的焦糊味就越浓,混杂著陈年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药草腐败气息,熏得人脑仁发涨。石阶两侧的墙壁不再是粗糙的岩石,变成了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面用阴刻的手法雕满了各种惨烈的受刑图景:剥皮、抽肠、腰斩…线条扭曲狰狞,在黑暗中仿佛隨时会活过来噬人。更渗人的是,每隔几步,墙上就嵌著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铜兽首,兽口大张,里面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
“呜——嗷——”
不知是风声还是真有什么东西在那些兽首甬道里嚎叫,声音悽厉悠长,贴著耳朵眼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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