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最后的光（2/2）

“她……乾净……生……崩坏……前……”

是文明崩坏之前诞生的生命吗？

苏白满眼意外地看著那株生命力薄弱但的確还活著的树苗，那棵诡树竟然在噩梦世界……在红月下真的留住了一株活著的树苗。

即便如此，苏白也不会因此动摇对“它”的看法。那棵曾经在遥远的过去被称为“生命母树”的存在，或许曾在某一刻试图保护点什么，但它所带来的毁灭与吞噬实在太多太深。它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那些掛在树上的“果实”中不止有玩家，还有逝去的文明生灵。

它早已没有资格称自己为“母树”。

“它……拜託……”

“是……你的话……一定……”

所有的枝干风化成沙，光幕上方已经碎裂，可以看见完整的天空。

荒芜的土地上，只有那株颤颤巍巍的小树苗。

“它的意思是，让我带走这株树苗？”

迷雾商店的大门消失不见，不过对於“它”最后说的话，苏白还是有些不確定。

他还在犹豫，突然，一道红色的影子从他背后悄然探出。

是血曇伸出的血藤。

细长柔韧的藤蔓无声掠过苏白肩膀，向前延伸，径直探向眼前这株小小的树苗。

就在苏白疑惑血曇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见那根血藤停在了小树苗的前方，小心翼翼地尝试著去碰触那株小小的树苗。

苏白还记得，当初血曇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就是因为生长在她身边的最后一株绿草枯萎。但那株绿草最多也就陪伴了血曇几十年的岁月，那棵诡树又守著这株树苗守了多漫长的岁月？

也许是感知到有其他诡异之物的靠近，小树苗抖了抖，周围竟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光幕，和诡树製作的光幕非常相似。

只不过这层光幕太过脆弱，血藤仅是轻轻一触，便直接將其戳碎，碎片宛若破碎的玻璃，在空中消散成点点微光。

小树苗惊了一下，又轻轻一颤，却很快发现血藤並没有进一步攻击，它只是低低垂下，轻轻触碰著它的叶片，动作近乎温柔，像是在挠痒。

树苗再次晃了晃身子，但这一次，它不再是出於防备或惊恐，而是悄然地、几乎带著一点撒娇似的回应——那一小片叶子轻轻捲起，缠住了血藤的末端，像是刚出蛋壳的雏鸟。

“看起来小很喜欢这个小东西？”苏白有些无奈地看向巫珩，像是在替自家孩子求助家里的另一位大人。

“太弱小了。”巫珩红色的眼眸落在那株树苗上，声音冷淡。他皱了皱眉，像是不太满意拼图中会出现这样一个几乎毫无战斗力的存在。

不过在扭头看到苏白的眼神后，他又轻咳了一声，语气转缓：“不过，它刚才释放的光幕……和那棵诡树的能力极为相似。说不定將来有点用处。”

“咔嚓——”

还没等苏白说些什么，最后的光幕已然彻底碎裂。那一刻，笼罩所有人的屏障被彻底解除，四周的景象也隨之变化。

漆黑的病栋高楼逐一显现，在红月与夜空之下缓缓浮现出轮廓。

是666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