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新的任务（2/2）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军营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铁匠营內，炉火昼夜不熄，熊熊火焰舔著夜空，可工匠们即便累得腰酸背痛、双眼布满血丝，兵器的锻造进度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校场上，士兵们操练时动作机械而迟缓，长枪戳在地上的声音空洞而无力，透著无尽的敷衍。
而郭子兴的营帐始终紧闭，厚重的帐慢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將外界的喧囂与质疑隔绝在外。
无论外面如何吵得沸反盈天，帐內始终静謐得可怕，偶尔透出的微弱烛光，在沉沉夜幕里显得那般孤寂、无助。
赵胖子每日在军营中来回奔波，如同一位疲於奔命的救火队长，安抚著隨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可每当夜深人静，他望向那紧闭的营帐，心中也忍不住泛起阵阵疑虑。
大帅到底在谋划什么？还要让兄弟们等到何时？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军营里却再次炸开了锅。
角落里，几个士兵先是激烈爭吵，隨后竟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
“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被彭大玩死！跟著这样的大帅，能有什么出息！”
“等大帅？我看他早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根本不管兄弟们的死活！”
叫骂声、廝打声此起彼伏，之前被压制的怒火，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隨时都有可能衝破最后的防线，將整个军营烧成灰。
铁匠营內，热浪裹挟著火星扑面而来，却比不过匠人们心中翻涌的怒火。
5000把二品兵器的任务像座压在眾人头顶的五指山，锻造台旁的精铁与紫纹钢堆得小山似的，
可没人有力气挥锤。
“这是要咱们的命！”
独眼铁匠王二將钳子狠狠砸在铁砧上，溅起的火星落在他满是老茧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十日內別说五千把，五百把都够呛！彭大那廝分明是把咱们当牲口使唤！”
他身旁的年轻学徒蹲在地上，抱著脑袋闷声说：“师父，就这点材料，连火凤鸟血都凑不齐，
拿什么造二品兵器？”
人群中挤过来的老吴头气得直咳嗽，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我干了三十年铁匠，从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要求！上次打造三千把二品刀，咱们全营忙活了整整两月！”
他颤抖著手指向墙上的排班表，“现在倒好，每天要造五百把，这是人干的活儿？”
“郭大帅也是糊涂！”
黑脸大汉李三扛著铁锤挤进人群，铁砧都被震得喻喻作响，“怎么就应下这丧良心的差事？咱们累死累活，最后还得被彭大那孙子挑刺！”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锻造台后的炉火映照著眾人涨红的脸，有人踢翻水桶，有人摔了工具，叮叮噹噹的声响混著叫骂声，在营內迴荡。
角落里，几个老工匠围坐在一起，愁眉苦脸地摇头嘆气。
“这样下去，咱们的手艺名声可就毁了。”
白髮苍苍的张师傅摩著锤头，“造不出合格的兵器，上了战场是要人命的啊。”
眾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王二咬著牙站起身：“不行，咱们得去找大帅討个说法！这活儿，说什么也不能接！”
话音未落，一群铁匠便举著工具，朝著主帅营帐的方向涌去，愤怒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铁匠营內，怒火与炉火一同灼烧，
三百余名铁匠著铁锤、钳子，將林泰围在锻造台中央，火星在他们脚下进溅，却不及眾人眼中的怒意炽热。
独眼王二的独眼泛著血丝，把一卷锻造图纸甩在铁砧上：“林统领！彭大的刁难也就罢了，郭大帅怎么也跟著糊涂？这是要咱们拿命填！”
林泰望著满地狼藉的工具，喉结重重滚动。
他自然知晓郭子兴“坐山观虎斗”的谋划，可此刻营帐外儘是竖起的耳朵，隔墙有耳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狞的烫伤疤痕一一那是三年前为救营中兄弟留下的印记：
各位兄弟，我林泰这条命是大家给的。
这次任务凶险，可郭大帅绝不会让咱们白白受累！”
他的声音在热浪中震颤，“从今日起，锻造二品兵器的匠师，每日额外支取双倍工钱。
学徒每成功淬火十次，便记半功！”
人群骚动起来，老吴头摸著白鬍子眯起眼：“空口无凭，拿什么作保？”
话音未落，李璇从人群后缓步走出。
这位年轻匠师的袖口还沾著紫纹钢的碎屑，眼中却燃著兴奋的光：“我相信林主管，大家好好想想，这些年如果不是林主管，咱们这些铁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吗？”
江山站在人群边缘，掌心微微发烫。
他的【全员锻造】能力在袖口下蠢蠢欲动。
“诸位前辈，晚辈前日锻造凤凰刀时，发现精铁与火凤鸟血的融合有新解法。若能尝试改良工艺，或许能將工期缩短三成！”
“晚辈愿將心得倾囊相授。”
这番话如同一瓢冷水浇在沸腾的油锅里。
老工匠们交头接耳，年轻学徒们眼中燃起好奇的光。
王二却仍梗著脖子：“说得轻巧，材料呢？火凤鸟血连彭大军营都凑不齐，咱们上哪找？”
林泰早有准备，抬手示意眾人安静。
只见一队士兵推著铁笼鱼贯而入，笼中火凤鸟拍打著赤红羽翼，尖喙撞得铁栏噹噹响：“郭大帅已派人连夜採买，三日內，所有材料必定备齐！”
他环视眾人，目光扫过每个铁匠的脸，“兄弟们，咱们铁匠营的名声，可不是靠躲能保住的。
这五千把刀，既是难关，也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李璇趁热打铁，抓起一把精铁便走向熔炉：“我先开炉！若能改良锻造流程，愿以半月工钱为赌！”
江山紧隨其后，【洞察之眼】悄然开启，金属在他眼中化作流动的光带。
人群中的躁动渐渐转为窃窃私语，终於，老吴头长嘆一声，拾起地上的钳子：“罢了，就信郭大帅一回！”
隨著第一声锤响，铁匠营重新沸腾起来，
林泰望著此起彼伏的火光，暗中擦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