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昌隆三年,曲水流觴(1/2)
陈故转头问与刘伶,“你有什么想法?”
刘伶终於不再抱有侥倖,端正起自己苦主的身份,只道:“全凭怀安先生做主。”
陈故点了点头,轻声嘆息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啊……”
他心想,凤棲是初三动身前往群玉山的,中间不知有无耽搁,凭他那性子,想来也不会如何的开门见山,而那黄皮麂子则是初五动手擒住汪润的阴神的,必然打草惊蛇,若是从那日算起,对方开始扫尾,两日还未至清湖县,只怕中间还有不少人祸。
陈故伸手,从腰间解下银鉤,隨手挽了个蹩脚的剑,寒光闪烁,切下整块砖刻,將证据收於袖中。
陈故问刘伶,“你说,蠢人干了许多坏事,而其中一件东窗事发后,他是会选择直接逃之夭夭,还是会重返当场,意图知己知彼?”
刘伶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看不透他们了。”
陈故伸手拍了拍刘伶肩膀作宽慰。
“那要不就等等?若是不能守株待兔,咱们再动身去本地阴司也不迟。”
刘伶自然没有异议。
好在是陈故管中窥豹,以刘伶的为人处世,虽少些圆融,但本心向善。
能培养出这样弟子的山头不像是恶见稠林缠缚之所,至少大体上不至於如何的乌烟瘴气。
现在就看他们破除这恶毒手段之后招来的会是谁了。
运气好的,可能等来个帮凶,运气不好,那就只能费些手段,从这“欠天之祜”四字始抽丝剥茧,溯流穷源,直到揪出那个幕后之人。
至於跳过这孟家再寻一家的想法,陈故是万万没有的。
陈故从袖中取出三道符籙,说道:“这是我绘製的隱匿符籙,唤作『白狗符』,配在身上就能隱匿身形,阴神之下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刘伶低头一看,面色稍稍动容,疑惑道:“这不是朝廷的雪泥符吗?”
雪泥符之妙,谁人不知?
藏匿身形效果绝佳,乃朝廷暗探傍身之物,意为佩戴之人和虚飘飘,可踏雪无痕,不留雪泥鸿跡,不是阴神,胜似阴神。
陈故轻哼一声,“这符籙是我绘製的,我偏要叫它白狗符。”
刘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怀安老先生指鹿为马,显然意有所指。
或是出自一句咏雪的打油诗,“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用来戏謔嘲讽那些朝廷探子全是听凭天家驱策的狗腿子,並且尸禄素餐,屁用没有。
毕竟眼前这位下菰学宫前任大祭酒陈怀安,与大烜太子之死,有些不大不小的关联,只能说祸从口出。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屙尿屙到最后,屙出坨屎来。
昌隆三年,国子监一眾监生,为爭文脉头筹,千里迢迢远赴下菰学宫切磋学问。
时值三月三上巳节,下菰学宫临水祓禊,曲水流觴。
当时正在江南游玩的太子听闻此事,便敷了一张假面,化名前去凑热闹。
假名假姓假皮囊的太子爷报不出身家功名,只能屈居末位,却並不介怀。
一身短褐的陈故后至,也不上座,只是隨意落座太子上位,与其拱手。
太子虽念下菰都学宫中遍是鸿儒,但还是略酬其揖,意色殊傲。
而后一场曲水流觴开始,没有太子意料之中的文斗激烈,便也意兴阑珊。
其间身旁这位短褐老者轮到一次饮酒赋诗,便是即兴赋诗一首:
“启兴八年春,我年一十七,昌隆三年春,我年六十一。”
说完便自己將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连说好诗好诗啊。
引得国子监一眾监生哄堂大笑,讥讽这位滥竽充数之辈。
陈故面不改色,若论吟诗作对,是他以大欺小,还略有拘泥,但说阴阳怪气,他当即从萁坐起身,单手叉腰,另手指点,舌战群儒,你来我往,口沫飞溅,稳占上风。
太子向僕从私询,才得知此人可能是鸿都学宫的大祭酒陈故陈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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