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紈絝一日游!(2/2)
“听说了吗?陈大人去福瑞楼吃大餐了!”
“唉,那又怎么样?人家是拿自己的钱吃!又没我们的!再说了,人家还自己掏钱给我们施粥呢!”
“就是!我听说了,陈大人是被那帮天杀的官和三大户给逼的!衙门进不去,官印拿不到,想做事都做不成!这不明摆著是心里烦闷,借酒消愁吗?”
“可不是嘛!一个想为民做主的好官,被逼得只能去游山玩水,自暴自弃!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那王县丞和三大家族,真是该千刀万剐!”
“天杀的王普!天杀的冉家张家李家!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老百姓过好日子!”
在陈锋到来之前,他们对官府和豪强的欺压,是麻木的,是逆来顺受的。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
但陈锋的出现,就像一道光,撕开了这片黑暗。
一碗热粥,一个温和的搀扶,一次雪中送炭的救治……这些对於陈锋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於这些在绝望中挣扎的百姓而言,却是天大的恩情。
有了对比,才知好坏。
有了希望,才懂愤恨。
他们对陈锋的感激和同情,与日俱增;而对王普和三大家族的怨恨,也如同地下的岩浆,开始悄然积蓄,越积越深。
陈锋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从血腥的廷杖立威,到自掏腰包高价购粮施粥,再到突然的“游山玩水”、奢靡享乐——彻底把王普、冉鸿等人搞懵了。
廷杖张三,让他们感受到了陈锋的狠辣与决断,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心惊胆战。
施粥百姓,尤其是那救人的举动,让他们感受到了陈锋的城府和野心,如同看到了一头在暗中磨礪爪牙的猛虎,威胁感陡增。他们甚至暗中调集了家丁护院,加固了府邸防卫,紧张地等待著陈锋可能发起的狂风暴雨。
然而,陈锋却突然偃旗息鼓,像个没事人一样带著手下吃喝玩乐去了!这感觉就像卯足了劲准备迎击重拳,结果对方却轻飘飘地拂袖而去,让他们一拳打在了上,憋闷得几乎吐血,又完全摸不著头脑。
当晚,王普府邸的密室再次灯火通明。气氛比前两次更加凝重和困惑。
张贵第一个按捺不住,烦躁地拍著桌子:“搞什么鬼!那姓陈的到底想干什么?昨天还像个杀神,今天就变成了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紈絝子弟?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看他就是在耍我们!是在麻痹我们!说不定憋著什么更坏的大招!”
李志则显得忧心忡忡:“会不会……他是真的怕了?知道仅凭四十人无法与我们抗衡,所以选择暂时退缩,积蓄力量?或者……他在等什么外援?”
王普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冉鸿:“冉总管,你怎么看?这小子行事,完全不合常理啊!”
冉鸿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眉头紧锁,显然也在苦苦思索。密室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冉鸿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一圈眾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著释然和轻蔑的表情,缓缓开口:
“诸位,我们可能……都高估他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篤定,甚至带著一丝嘲讽:“此子,终究是少年心性,难成大器!前日廷杖张三,不过是年轻人的一时衝动,血气之勇,是为泄愤!为立威!为挽回他初来乍到被我们压制的面子!他以为打几个人,就能嚇住我们?可笑!”
“你们再看看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冉鸿的声音提高,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优越感,“他带著那个莽夫叶承,招摇过市,挥霍无度!在茶楼嫌弃本地好茶,索要千里之外的贡品!在酒楼点满山珍海味,还抱怨没有京城烤鸭!这像是一个有深谋远虑、心怀大志的人干的事吗?”
“这只能说明,”冉鸿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他前日的狠辣,不过是色厉內荏!是虚张声势!是黔驴技穷后的无能狂怒!如今,威也立了,愤也泄了,他便又原形毕露,故態復萌,沉迷於他紈絝子弟的享乐本性之中了!他根本没有一个长远的计划,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全凭意气行事的莽夫罢了!”
这番解释,如同拨云见日,瞬间驱散了王普等人心中的迷雾和不安。张贵脸上的烦躁变成了恍然大悟的狞笑。李志眼中的忧虑也化作了轻蔑。王普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抚掌道:“有理!太有理了!还是冉总管慧眼如炬!看穿了这小子的本质!他就是个银样鑞枪头!中看不中用!”
“没错!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能成什么气候?”张贵附和道。
基於这个“共识”,他们再次充满信心地重申了冉鸿制定的“捧杀”升级版——“消耗战”计划。
“继续称病!不交印!不交帐!就这么晾著他!看他一个光杆县令,能用自己的银子撑多久!”
“让城里的地痞混混继续闹!变著样闹!把他那四十个护卫活活拖垮!”
“粮价继续抬!抬到天上去!我看他能买多少米!看他能施几天粥!”
密室內,眾人再次达成了“共识”,心中的紧张与恐惧被一种“胜券在握”的轻鬆取代。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看穿了陈锋“外强中乾”、“贪图享乐”的本质。
胜利的天平,似乎又重新向他们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