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南下（2/2）
斗牙原本慵懒倚靠的身躯微微直起，使得正努力“锻链”的阿乌拉发出一声轻快的鸣咽。
“勇者啊魔王大人咀嚼著这个词汇，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召唤来什么样的货色？希望別是些只会空喊正义口號，高呼爱与正义的软脚虾，那未免太无趣了。”
他想像著人类贵族们满怀希望地启动法阵，期待著天命之子降临拯救世界的场景。
又想到当那些“勇者”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何等存在时的绝望表情，內心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而且这种召唤，指不定就有可能碰到被大运送来的老乡。
或者前世动漫里，时常出现的经典桥段。
“魔王大人似乎很期待？”阿乌拉抬起迷离的眼眸，有些不解。
在她看来，任何可能威胁到魔王统治的因素，都该被扼杀在萌芽中。
“当然期待。”
斗牙的手指滑过她光滑的脊背，语气轻鬆。
“一成不变的征服太过无聊，总要有些像样的浪，才能让这齣戏更好看。更何况———”
他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客人远道而来，我们作为地主，岂能不好好招待一番？”
“让他们一帆风顺地完成召唤，岂不是显得我们魔族不懂待客之道？”
阿乌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扬起了天鹅般的脖颈，语气急促道，“您是想——.”
斗牙哈哈一笑，伸手將昏睡的菲伦也捞了过来，左拥右抱，姿態狂放不羈。
“传令给索莉緹尔，让她的人盯紧召唤仪式的进展。”
“所有节点、材料、参与人员，我都要一清二楚。”
斗牙站起身，强大的气息自然流露，惊得殿內侍立的侍女们將头垂得更低。
“至於我·
斗牙脸上带著一种准备去参加盛大庆典般的笑容。
“难得人类要举办这么一场『盛事”，不去亲眼看看，顺便帮他们一点『小忙』，岂不是太失礼了？”
他所谓的“小忙”，自然不会是雪中送炭。
或许是暗中替换关键材料，让召唤出现偏差；或许是在法阵核心埋下隱患，准备在关键时刻给“勇者”一个惊喜。
又或许，只是单纯想去现场，近距离欣赏希望如何一步步燃起，又如何在最璀璨的时刻被亲手掐灭。
“走吧。”
斗牙意气风发地揽著两女，大步向外走去，“让我们去人类的国度散散步，看看他们为我们准备了怎样的—“惊喜”。”
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唯有他带著笑意的低语隱约传来。
“可千万別让我失望啊—””
前往南方大陆的旅游团成员，很快就確定下来。
斗牙並未带上梅特蒂、尤贝尔，或是那位已被驯服的精灵芙莉莲。
此行轻装简从，除了几乎穿在他身上的“贴心小袄”阿乌拉，便只有那具仍蕴藏著无限潜力的青涩身躯一一菲伦。
一辆奢华宽的马车碾过平原，一路向南。
车內，斗牙慵懒倚坐，怀中拥著两位姿態各异的美人。
阿乌拉如藤蔓般缠绕其身，寸步不离。
菲伦蜷缩在他臂弯间，如同一件被精心把玩的柔软藏品。
香风鬢影，活色生香。
这趟南下之旅，与其说是征途，不如说是一场漫不经心、暗藏风流的巡游。
车轮碾过尘土与零星碎石，也將沿途的荒芜与混乱一併捲入辙痕。
行程数次被全副武装，样貌凶狠的人类巡逻骑士拦下盘问。
每一次，不等斗牙开口，隨行的那位被阿乌拉“服从魔法”掌控的贵族骑士便会主动上前。
他面色如常，举止依旧带著贵族特有的、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口中吐出的却是，早已被扭曲的意志编织好的谎言。
“车內是来自北境拉文德尔家族的少爷，前往南方访亲。这是家族的纹章与通行文书。”
“逃难就是逃难，还说什么访亲？”拦路的骑士们心里嘲讽，面色依旧恭敬的放行。
他们望著那辆不断飘出靡靡之音，晃动不停的奢华马车，眼中齐齐浮现艷羡之色。
人人討厌贵族。
人人渴望贵族。
斗牙靠在身后的“肥伦”牌软垫上，透过水镜之术旁观著周边，欣赏著沿途的风景。
阿乌拉则是锻链得大汗淋漓，充满了勃勃生机。
被压的菲伦，偶尔抬眼警向水镜，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马车继续前行，窗外的景象愈发触目。
道路两旁，田亩荒芜，村庄破败，流离失所的平民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与这悽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沿途税卡处贵族税吏的趾高气扬，以及押送著最后一袋粮食、对哀求的农夫拳打脚踢的私兵。
“兵荒马乱，苦的终究是这些草芥。”
斗牙轻描淡写地评价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怜悯。
反而更像是在鑑赏一幅动態的浮世绘。
他甚至看到一队打著某个贵族鳶尾旗帜的征粮队，刚从一座村庄里掠夺而出。
满载著粮食与几只瘦弱的牲畜，留下身后一片哭豪。
“真是丑陋而有趣的风景。”
斗牙收回目光，手指漫不经心地卷著菲伦的一缕紫发。
仿佛窗外上演的悲喜剧，不过是助兴的余兴节目。
阿乌拉闻言，只是更紧地贴向他的胸膛，轻声低语。
“很快，这一切都將匍匐在您的脚下，按照您的意志重塑。”
马车在滚滚烟尘中继续南下，將人间的苦难与不公拋在身后。
菲伦看著这一切，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痛苦神色一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你想改变它么？”
在魔王大人的轻笑中，紫发的丰少女魔法使，眼中冒起了丝丝缕缕的亮光。
她將措手不及的阿乌拉顶到一旁，为了心中的正义，菲伦开始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