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翠玉录》（2/2）

“我叫《翠玉录》。”

那个声音说。

没了。

什么人工智障。

池野嘆气，告诉它：“我让你详细介绍自己，包括来歷，能力，能办到什么事，职能范围之类的东西。”

“我从思绪之海而来。”

《翠玉录》听从指令，回答道：“[传说联盟]將我从海里打捞出来，清洁我的身躯，再现我的传说，让我得以发声阐释我的理念，获得二次新生。”

“如你所见，我是一本炼金书籍，赫尔墨斯將自己三分之一的权柄刻在我的身上，只要有人能將十三句秘语俱数解明，传承赫尔墨斯的衣钵，谁就能得到[分割真理，再造世界]的秘密。”

“你触发了[传说联盟]的筛选机制，被认定为是最適合探索著些秘密的人，在你死亡之前，我都会一直跟隨你，忠诚於你。”

矩阵明灭，那声音无喜无悲。

这样。

池野点点头，问：“你身上有记录关於[综网]的详细信息和运作机制的內容吗？”

他想知道自己同时有两个综网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知识是有代价的。”

《翠玉录》说：“为了防止本质渺小的普通人深入到综网里，被那神圣的技艺淹没理智，所有的书籍都不会记载这一方面的內容。但如果你对我要求有关於[狂想者]这一版本的行动规划，我可以向你详细阐明。”

行吧，看来短时间內是不会得到答案了。

“你讲吧。”

“——第一要务，获得[故事]的力量。”

“请在確保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充沛的精力的情况下，在综网面板里抽取基础的故事。”

听人劝，吃饱饭，池野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他急急忙忙的跑回家，从两点到七点只喝了一口水，现在的確有点飢饿。於是隨便吃了两个麵包，啃了半个苹果，马上告诉《翠玉录》说自己准备好了。

“请点击[故事的打捞池]。”

视界的左边是[狂想者]版本，右边是[游世者]版本，他在左边的面板上找到[打捞池]，轻轻的一按。

天地变了个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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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

上与下俱是一片孤寂的空旷，如同纸页一样的白色铺满了天空，又填充了大地，最后包裹了空气，將一切渲染成茫然的，固態的，平静的白。

世界如同一本厚重的大书，向他展开了简单的一页，人生如此渺小，他只是其中的两三块字符，一个不起眼的註脚。

在摁下[打捞池]后，池野便来到了这里。

他看见了海洋。

世界不仅是一本书，还是一整片汪洋——他站在凝固一般的海面上，嗅到墨水味的海风，看见碎纸组成的海浪，听见纸与纸间摩擦而形成的潮声。

池野低头，海面平静，底下却暗潮涌动：无数本书像是一尾又一尾的游鱼，书脊是鱼身，而扉页与封皮是鱼鰭，摩肩擦踵的在他脚下那片海面下方游过，走马观一闪而逝。池野在这瞬间从或是厚重或是轻薄的书脊上看见了他们的名字。

《神曲》、《青鸟》，《艾美杜丽史诗》、《嘘声之时》、《辉煌之歌》、《阿波菲斯》、《地狱游记》、《綬带巫师》、《白首之人》……

无数他或是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书脊显露自己的姓名。

“欢迎来到[故事的打捞池]。”

《翠玉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侧，十三块石板盘旋成苍翠青龙，声音依旧平静，向他介绍道：“这里便是诸多故事奔流的地方了。”

“它们在这里等候著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