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时过境迁(2/2)
景瞳意识到比起同类,AI系统更想获取她的信息和情感,而她接触到的这些同类似乎对她的接触和身体更感兴趣。
“我已经事先告知过了,我在父巢系统内的权限非常有限。”AI助手非常耐心的解释,并控制飞行背包安稳的降落在第一层级。
回到诊室,澈已经完全同意做为数据中转的第叁方进行辅助工作,尽管不是他期望的目的,却是极为宝贵的近距离研究景瞳的机会。
芮可以迈出第一步,他就有机会推进第二步。
“很高兴你可以接受我作为你的医疗研究助手,如果你不是因为专业技术水平的原因而拒绝我,我会感到伤心的。”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澈在表演一种亲昵,可他的双眸中没有温度,像精密仪器的传感器,静静地观测世界,也拒绝被世界靠近,除了景瞳。
景瞳才有机会仔细地观察澈,他具有一种近乎不真实的冷静之美,他的皮肤在医疗室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瓷质光泽,眉骨锋利,鼻梁笔直,唇色却苍白得缺乏一些血气。
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异瞳,左眼是冰冷的灰蓝色,右眼却闪着琥珀色光泽,如同被遗忘的晨星与暮光共存于一张脸上。
这是个不太好招架得住的人,景瞳这样想着,还要打起精神应对:“医学本应是中性的,但文化让它变成了带性别的空间。在我所经历的那个历史阶段,女性身体都是被凝视的对象,女性的身体似乎被赋予了更高的价值,却也因此被更严苛地审视与约束。我更倾向于选择找女医生,是因为在看病这一脆弱、暴露的情境中,不只是被看到,而是被评价,我也希望自己从未被系统性地训练去为“被注视”而感到羞耻。”
这个解释足够诚恳了,景瞳可不想和一个自负的医学研究者针尖对上麦芒。
澈静静地听完,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侧头,像是在分析她语调里的某种不确定性。片刻后,他的嘴角几乎不可察觉地弯了一下,那笑意太轻,像是算法出现了bug的表情指令。
“我无法理解“被注视”的羞耻,但有一点你说得很准确,医生的凝视,本质上也是一种控制。”他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在尾音里带着一丝几乎不属于人类的温柔:“我不想凝视你,我只是在观察,而观察,是理解的前提。”
景瞳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那双异色的眼睛太专注,像是能透过皮肤看见一个人血液和思绪的流动,她掩去一瞬的不安,笑着说:“可现在,你让我有种……被研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