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能忍受分房睡(2/2)
陈稚鱼听了,不禁在心里暗自腹誹,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不能忍受分房?那昨夜是谁一声不吭就搬到外间去睡的?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她满心疑惑,抬眸看向陆曜。
“大少爷,我一直敬重您是个君子,成婚之后还能为我考虑,这份心意我很是感激。我本想著搬到西室,能让大少爷睡得更清净些,倒没想到会让您有这样的想法。”陈稚鱼语气平和,眼中满是真诚的困惑。
陆曜微微蹙眉,他本是想给她些空间,让她慢慢放下对这场婚事的芥蒂,等彼此心意相通时再亲密相处,可她却直接搬了出去,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陈稚鱼此时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委屈,只是单纯地疑惑。她明白陆曜或许有他的考量,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出身贫寒,虽不懂高门大户的许多规矩,但也知道有些事得顾全大局。只是大少爷,若我留在主屋,您却一直睡在外间,这样总归是不方便的,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坚持?”她的语气里带著一丝探究,目光坦然地望向陆曜。
陆曜眯了眼,神色莫辨的盯著她看。
心里却疏忽间鬆懈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这招以退为进是起作用了,她这么说,便是不排斥与自己同榻而眠了。
这么一看,也不觉得她那克製冷静的模样恼人了,抬眸见她清凌凌的一张小脸,眼珠黑白分明,眉梢稍显稚嫩。
年纪尚小,纵然端庄,却也带著小女儿家骄纵的小脾气,叫人看著不觉蛮横,反而可爱。
心里那点因她分房而焦躁不悦的情绪散去,看著她挺直了脊背同自己对视,那灵动的小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酥麻之感。
陈稚鱼自觉,自己此番已经很是坦诚了。
两人既然没有感情,新婚之夜他已態度分明,倒不如彼此分开一些日子,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
即便她有些怕陆夫人,也不可能因为陆夫人的那一句半月之期,就死皮赖脸的求他睡自己。
见他半晌没反应,陈稚鱼一时踌躇,忽见他笑,还未反应过来,人已叫他拉进怀中,声音低哑响在耳边:“也罢,到底是为夫做事不妥当,应当给娘子赔不是……”
说罢,不给她动作的时间,如同昨日將她从方府接回陆府一般,直愣愣地打横抱起,连同毯子將她裹住,边大步往外走,边道:“娘子娇俏,为夫当有耐心。”
陈稚鱼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招,一时蒙了,但一出房门,外面都是丫鬟,当著外人的面,她不好推搡拒绝,只红著脸由得他將自己抱进了主屋。
门口的田嬤嬤和唤夏都惊呆了,田嬤嬤尤甚,她何时见过大少爷嬉笑行於色,还能如此放低身段去哄少夫人,软的不行就软硬兼施?
这还是她认识的大少爷吗?
昨夜还分榻而睡,今日就將人抱回了主臥,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甫一进主屋,他便將陈稚鱼安置在床上,见她要起,只將她牢牢压住,存了与她嬉闹的心思。
陈稚鱼趴在床铺,身上的力道叫她起不来,这般没有尊严地被压著,只觉得有些羞耻,多少挣扎都是徒劳,挣扎的厉害了,双膝因跪地的疼痛就发作了,瞬间让她疼得红了眼眶,她也没什么动作了,趴在床上静默著。
“娘子年纪小,耍耍脾气没什么,但也要听为夫的话,新婚的夫妻,哪有分房的道理……”他一边说著,一只手將她披散下来的发別在耳后,如此才看清她因散乱的头髮盖住的那张脸,眼眶红红。
霎时,玩笑的心思散了去,神色沉了下来,也不再用天然的力道压制她,从她身上起来,目光却没从她脸上挪开。
见他终於不再使蛮力,陈稚鱼抿著唇,坐了起来,將狼狈披散的头髮拢到一边,也没看他,撑著床铺就要下去。
陆曜没让她走,扣住了她的手腕,看著她线条柔美的侧脸,才说:“我知道这门婚事你不情愿,我也未曾真的逼迫过你什么,眼下,只要你留下来,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稚鱼动了动手腕,却发现陆曜紧扣著她的手,仿佛生怕她逃走一般。她挣了几下,未能挣脱,索性不再挣扎,目光直直地与他对视。
平静说道:“大少爷,我明白自己出身不高,没有在大户人家生活过,见识和眼界都有限。但我也是在正经人家被教导长大的,知晓礼义廉耻的含义。”她的声音平稳,虽带著一丝颤抖,却没有半分示弱。
她在心里想著,难不成要自己一边承受他的冷落,一边还要討好他吗?
陆曜听到这话,眼眸彻底沉了下去,並非是因为生气,而是她的这番话让他心里满是沉重。他清楚,这门婚事在她心中或许是一种负担。
陈稚鱼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动手腕,这次陆曜鬆开了手。她下意识地捂住被攥过的地方,神色坦然地看向陆曜:“我知道您对我的出身有所顾虑,若不是因为那些特殊的缘由,我確实也不会出现在您身边。既然如此,今日我们不妨把话都讲清楚,也好避免日后產生不必要的误会。”
之前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开矛盾就避开,可陆曜却一次次找上门来,这般反覆无常,让她实在难以適应。有些话,即便难以启齿,此刻也不得不说了。
陆曜静静地看著她,这是相识以来,她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她的眼中透著冷静,声音虽微微发颤,但言语间满是坚定。
“我很清楚自己嫁入陆家的缘由,也有自知之明,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您不必为此担忧,更不必对我避而不见。”
陆曜心更沉了,沉默下来,半晌才开口。
“你没有图谋,是陆家对你有图谋。”
陈稚鱼看向他。
陆曜胸膛如坠重石,她再一次的剖白更令他无话可说。
跪了大半日,肚子里空空荡荡,又被他这么一闹,早已经疲倦不堪。
室內气氛低迷,看他沉下去的情绪和脸色,陈稚鱼心知两人今日是爭论不出什么结果了,她也不敢去多想,他的这句“陆家对你有图谋”,是想说什么?
陆曜起身,说道:
“吵归吵,断然没有分房的道理,你可想过,今夜你搬离主屋的事传到父亲母亲耳里,会如何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