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我何时说过这话?(1/2)
陈稚鱼对陆家养的暗卫本就知之甚少,只隱约听闻魏姓暗卫皆是上等,且是世代忠於陆家的忠义之辈。其中魏恆、魏忠二人,她日常接触稍多,还算熟悉;至於魏风,虽是今日初见,却也能看出是个可靠之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魏家班的功夫,师父从不传与外人!”魏忠忙出声打断,目光紧紧盯著魏风,带著几分急切。
魏风轻嘆一声,先朝陈稚鱼拱手,才缓缓开口:“少夫人对魏家班的来歷,怕是不甚清楚。”
他话音落,便將魏家班的过往娓娓道来,听得陈稚鱼目瞪口呆。
原来魏家祖上本不姓魏,先祖原是魏老將军麾下的副將,当年与老將军一同出生入死,斩杀敌寇,立下赫赫战功。只是后来朝堂博弈,那副將一时糊涂,竟倒戈投向陆家政敌,险些害得陆老將军命丧沙场。
最终,那副將成了政敌拋出来的挡箭牌,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嫡系族人更是被判了斩首之刑。危急关头,是陆老將军念及旧情,暗中派人將副將嫡系长房一脉救下,悄悄藏匿起来。
陆老將军不计前嫌保全其血脉,那脉族人感激涕零,从此改名换姓为“魏”,投入陆家门下,立了血誓,世代效忠陆家,绝无半分反叛之心。
如今五十载过去,魏家班规模渐大,成员也並非全是当年副將的后人——凡是有能力、且对陆家忠一不二之人,皆可归入魏家班,习得魏家武艺,成为陆家安插在暗处的“眼睛”。
之所以仍称“魏家班”,而非“陆家班”,实则是因朝廷有规,命官私下豢养暗卫本就敏感,若规模过大,一旦被人揭发,扣上“谋逆”罪名,便是百口莫辩。
说到此处,魏风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恨:“如今的魏家班,最忌讳的便是『背叛』二字。”他语气沉重,似有千斤压在心头,“自归顺陆家以来,魏家班从未出过一个背主之人,直到三年前……”
他抬眸看向陈稚鱼,声音压得更低:“三年前,我们中间出了个叛徒。他在一次重要任务中,故意泄露消息,害死了两名兄弟,隨后便叛逃而去。家主震怒,当即下了永久追杀令,可这些年过去,却连他的半点踪跡都没寻到。”
“此事你可有向大老爷、老爷稟明?”陈稚鱼听得心惊,双手不自觉攥紧座椅扶手,指节泛白,连声音都添了几分急切。
魏风垂眸沉默片刻,终是缓缓摇了摇头。
“为何不说?”陈稚鱼追问,语气里满是不解。
魏风躬身答道:“大少爷曾有过交代,若將来遇上那叛徒,既不可伤他性命,也不可將此事告知老爷与大老爷。”
“这话,大少爷是何时同你说的?”陈稚鱼眉头骤然拧紧,心头已是翻江倒海。
“一年以前。”魏风声音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陈稚鱼心湖,激起千层浪。他又补了句,“並非属下刻意隱瞒,自大少爷长成,魏家暗卫便归他掌管,所有调令皆听他安排。他既事先有吩咐,属下纵是心中存疑,也不敢妄自违背……况且如今大少爷忘了这四年之事,忘了那叛徒的过往,更忘了对属下的嘱咐,属下才越发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魏忠也连忙开口:“此事大少爷不止对魏风一人说过,我也知晓。当时我只当是大少爷偏爱魏洹,不忍他落入老爷手中——您也知道,魏家当年发过血誓,一旦背主,当受千刀万剐之刑。若被老爷寻到魏洹的踪跡,他连自辩的机会都不会有。”
说到此处,他看向少夫人,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从前,大少爷最是喜欢魏洹。”
陈稚鱼眉头微松,可转念一想,陆曜从未跟她提过半个字,此刻心中更是没了主意。她沉吟片刻,缓缓道:“要紧的不是他偏爱谁,而是他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我总怕这其中还有其他安排与计较——你们主子心思深沉,他不愿说的事,旁人便是费尽心思也难看透。”
说罢,她闭上眼,无奈地嘆了口气,语气坚定起来:“此事,终究要告知大少爷。即便他如今忘了过往,也不能瞒著他。”
魏风立刻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
陈稚鱼轻轻“嗯”了一声,看著二人转身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渐深沉。
这桩桩件件透著诡异,让她不由得陷入沉思,只觉这看似平静的背后,藏著太多匪夷所思的隱情。
除却那魏洹一事,如今还有一事令陈稚鱼掛心。
她的师父回信了,將启程来京,为他看病。
等师父一来,他的离魂症有几分,也能见分晓了。
……
彭万理满身血污、衣袍破烂,踉蹌著逃回怀王府。他尚未及喘匀一口气,便被王府侍卫引著,匆匆赶往正堂面见怀王齐鄢。
堂內烛火通明,齐鄢端坐於上首,面色冷沉如冰,目光扫过彭万理身上的血色与苍白面容,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绪:“倒是不容易,本殿算无遗策的谋士,竟也会被人摆一道——把本殿的人都留在了陆家,唯独你自己逃了回来。”
彭万理闻言,眼神骤然一僵,忙踉蹌著跪倒在地,额头抵著冰凉的地面:“殿下恕罪!实是那春月演技太过逼真,属下直到身陷重围,才察觉是圈套,彼时已来不及脱身!”
“是吗?”齐鄢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著刺骨的寒意。
彭万理喉咙发紧,眼眶泛红,声音带著几分后怕:“若非属下拼死突围,功夫尚在,只怕此刻已被陆家暗卫擒住,再无机会向殿下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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