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1/2）

第130章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伏虎岩上，又一次击退了江东军的试探血腥气浓得化不开，混杂著雨后泥土的腥涩，沉甸甸压在每一个倖存汉军士卒的心头，令人室息。

终於，那几名肩负最后希望的求援信使，趁著战斗间隙的混乱，拼死衝下了山。

山顶那洼曾经清澈、如今浑浊不堪的泉水，倒映著一张张沾满泥污血疝、写满无尽疲惫与深入骨髓绝望的脸庞。

石头冰冷刺骨，腹中飢肠辅，寒气直透脊背。

三日？五日？

没人知道这点泉水能支撑多久。

山下那片雾气瀰漫的死寂山谷，此刻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无声地吞噬著最后一点侥倖。

张飞背靠一块鳞巨石，丈八蛇矛插在脚边石缝里，矛尖元自滴著暗红血珠。

他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著肋下箭伤，带来钻心剧痛。

血水混著汗水，顺著虱髯滴落。那双曾令万军辟易的豹眼，此刻布满蛛网般血丝，死死盯著山下隘口的方向，燃烧著近乎狂躁的怒火与困兽之伤。

“狗娘养的周泰！蒋钦！还有张辽！”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侧冰冷岩石上，指节瞬间皮开肉绽，却浑然不觉，

“有本事上来！跟爷爷真刀真枪干一场！藏头露尾，算甚好汉！”

沙哑的咆哮在山顶迴荡，带著浓重血腥，却只激起几声远处林中宿鸟惊惶的扑棱。

辛弃疾单膝跪在张飞旁，撕下自己还算乾净的里衣下摆，一言不发地为他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箭伤重新包扎。

动作稳定迅捷，指尖却冰凉。他的目光，越过张飞宽阔却微微颤抖的肩膀，落在山下。

“辛军师—”张飞的声音忽然低哑下来，“这次恐怕要栽到这啦！”

他低下头，看著自己沾满泥泞血污的手掌一一那上面有敌人的血，更有身边兄弟的血。

那些替他挡刀、倒在他面前的身影·

其中不乏他曾鞭挞过的面孔。

这双曾引以为傲、自翊无坚不摧的手，此刻只感到无力。

万人敌？

敌不过潮水般的敌军，更敌不过这令人室息的绝境，

一股混杂著悔恨与巨大困惑的洪流猛地衝上心头。

他猛地伸手，一把揪过旁边一个满脸血污的年轻亲兵，力道之大几乎让对方室息，声音嘶哑：

“说！俺老张—鞭过你们！为何还要替俺挡刀？图什么？！”

那亲兵被揪得脸色发青，却毫不闪避地直视张飞布满血丝的眼睛，喘息著，字字清晰：

“將军我等大多，是主公从饿孵堆里扒拉出来的流民！

是主公给了我们饭吃，给了我们衣穿，让家中老小能活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三將军—您性子是暴，鞭子也狠可您是主公的结义兄弟！我们不想让玄德公伤心！”

他猛地吸了口气，像是豁出去般，声音陡然拔高，带著绝境下的坦荡：

“都这地步了，也不怕说！张飞！你刻薄寡恩，不得人心！但一一你別死在这儿！我等就是不想看玄德公为你掉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