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围场轰动（2/2）
“嘿，看gp3了吗？”
“对对对，那个家伙又赢了。”
诸如此类，车队工作人员、媒体记者、车手、车队领队、车队老板、车迷观众……全部都没有例外。
如果不讨论的话，那就彻底落伍。
然而，讨论只是局限于私底下，恰恰因为这股浪潮的势头太凶猛，以至于老狐狸们都在互相观望，没有人愿意成为打破僵局的那个人。
一直到红牛的车队领队克里斯蒂安-霍纳登场。
果然，又是霍纳，依旧是霍纳。
“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壮举，我认为他完成一份精彩绝伦的工作，十分满分可以打十二分，就是如此完美。”
赞不绝口，一如既往地，看热闹不嫌事大，霍纳继续火上浇油。
赞扬，并且不是随随便便的赞扬而已，霍纳简直把陆之洲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仿佛见证传奇诞生一般。
“在我的职业生涯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富有灵气同时又兼具睿智的车手，他让我想起了埃尔顿-塞纳。”
“你们应该看看他对赛车和赛道的理解，这才是重点，同样的比赛在他的眼睛里可以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所以他对比赛的接近方式、解读方式和其他车手都不一样，所以他完成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想象一下，他现在才十七岁，并且这只是他的第二场正规赛事，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成长为什么样？”
赞不绝口，顶礼膜拜。
然而，就在霍纳洋洋洒洒侃侃而谈的时候，约斯-维斯塔潘则如同盘旋在尸体上空的秃鹫一般持续徘徊。
那暴躁愤怒的小眼神完全没有掩饰的打算，狠狠地落在霍纳的肩膀上，并且保证霍纳不会错过他的存在。
记者都能够察觉出来，约斯正在警告霍纳。
此前说过，红牛的情况非常复杂，目前里卡多依旧是一号车手，维斯塔潘则是二号车手。
毫无疑问，维斯塔潘横空出世春风得意，早早创造一系列记录，但同时，维斯塔潘在围场也饱受争议。
年轻气盛、莽撞粗暴，也许维斯塔潘天赋异禀，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隔三差五就以上墙撞车收场，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常常瞬间上头就不管不顾，为此他在华夏车迷之中赢得了“塔炮”的昵称。
2016年，奥斯汀站的赛前车手会上，维斯塔潘因为激进的驾驶风格遭遇一众车手围剿，包括汉密尔顿、维特尔、阿隆索等等资深车手，他们甚至试图说服fia制定相关规则，对维斯塔潘不顾后果同归于尽的赛车风格给予更严重的惩罚。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向沉默寡言、一向拒绝卷入这些纷争的莱科宁，罕见地在这次车手大会上洋洋洒洒说了超过三分钟，对维斯塔潘严厉谴责，任何熟悉莱科宁的业内人士都知道情况的严重性。
正是因为如此，维斯塔潘钻空子跳级进入f1的事情，引起广泛余波，fia正在进行一系列改革限制这样的情况，经验不足、未满十八岁，这些不利因素可能导致车手在f1赛事里出现不成熟不理智的驾驶。
在红牛队内，尽管维斯塔潘拥有奥地利红牛的支持，但约斯和马尔科却知道，霍纳一直在伺机替换维斯塔潘，至少是削弱维斯塔潘父子以及马尔科在车队里的话语权，维斯塔潘在红牛的位置也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坚若磐石。
还是再次回到f1的本质，一切都是关于利益的。
在利益面前，天赋可以成为不必要条件，没有天赋一样可以进入围场；同样，在利益面前，天赋可以变得一文不名，天赋异禀也还是得不到围场席位。
围场的博弈，归根结底还是利益的争夺。
约斯第一时间嗅到了危机，正在警告霍纳。
但显然，霍纳不买帐。
“我依旧相信，年龄不应该是限制天赋的因素。看看他，才十七岁，却已经展现堪比围场老将的成熟冷静，他比那些在围场打滚三四年的车手更加理性睿智，我相信他能够在f1世界里创造一番伟业。”
约斯：……你要不要干脆直接报我家马克斯名字好了？
尽管约斯和霍纳在这里斗法，但这次约斯也没有办法阻止热浪的扩散，f1的车队领队们都陆陆续续卷了进来。
显然，维斯塔潘的案例在前，陆之洲再次复制相同壮举的时候，媒体记者和车队领队都不会忽略。
于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出席了，一名gp3年轻车手的名字屡屡出现在f1车队领队的新闻发布会之上。
有人垂涎，迈凯轮车队经理埃里克-布利尔就表示，维斯塔潘的成功证明了年轻血液应该是未来发展方向。
“马克斯的第一场f1正赛胜利在巴塞罗那，陆之洲的第一场gp3正赛胜利也在巴塞罗那，我相信这应该是一个预示，也许年轻一代车手的崛起速度比我们想象得更快，我们应该打开可能性。”
但显然，维斯塔潘本人不喜欢这样的类比，“我不认为这里面有任何联系。”
有人观望，威廉姆斯车队经理克莱尔-威廉姆斯是代表，她相信陆之洲展现出来的才华是令人侧目的，她也非常期待年轻一代的崛起；但一级方程式非比寻常，这需要经验的累积，他们不应该操之过急。
有人毫无关心，印度力量车队经理兼老板维贾伊-马尔雅毫无疑问是核心焦点，作为f1赛场唯一一支亚洲车队，他们是否能够为围场带来第一位亚洲车手，填补这个空白，里里外外都承受无数瞩目。
但显然，马尔雅暂时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那些记者从来不关心一支车队想要在围场站稳脚跟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现阶段的发展重点还是在赛车上，我们需要拥有一辆具有竞争力的赛车。我们现在拥有两位非常出色的车手，暂时没有打算更换车手阵容。”
换句话说就是，别来烦我。
当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法拉利车队领队毛里齐奥-阿里瓦贝内则是代表，当勒克莱尔和陆之洲成为围场里茶余饭后谈资的时候，法拉利毫无疑问站在漩涡中心，因为两位车手出身法拉利青训，这是否意味着法拉利准备好迎接属于自己的未来了？
然而，阿里瓦贝内并不赞同，“我始终相信经验和年龄是宝贵的财富，尤其是在f1里，一切发生得太快，车手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条件反射地做出正确判断。”
“年轻人的直觉往往只是冲动、鲁莽，而富有经验的顶级车手的直觉则是理性、睿智。一名车手能够赢下分站赛冠军、能够赢得世界冠军，并非没有意义的，他们在赛道的时间全部累积为宝贵的财富，最后在比赛里成为一种直觉。争取胜利的直觉。”
“我理解人们看到新鲜血液出现之际的亢奋，但我相信他们需要更多时间。”
尽管阿里瓦贝内已经非常克制，但话里话外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他对年轻人不感兴趣，陆之洲也好、勒克莱尔也罢，都是一样。
难怪！此前传闻满天飞的时候，法拉利这个当事人完全置身事外，本来人们还以为法拉利在背后偷笑，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法拉利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这意味着勒克莱尔和陆之洲暂时没有进入法拉利的视野，还是意味着其他车队的大门正式打开？
沸沸扬扬的喧嚣正在汹涌沸腾，那么，站在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呢？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横空出世的超级新星呢，难道此时正在得意忘形鲜衣怒马地庆祝派对？
“……四号弯那里，你到底是怎么识破的，一切都是假动作？”
“老实说，我没有。你的进攻着实太凶猛，我完全来不及反应，不是因为识破假动作，而是根本就没有看出来。”
老实巴交的于贝尔看着陆之洲，抛出一个预料之外的答案。
然后，于贝尔看着陆之洲瞠目结舌的表情，欢快地大笑起来。
陆之洲摸了摸鼻子，“好吧，我现在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感觉了。”然后话锋一转，满脸认真地说道，“安托万，放心，我绝对没有吐槽你不够聪明的意思……呃！”
于贝尔根本不给陆之洲机会说完，抬手就给了他一肘子。
陆之洲非常夸张地嚷嚷起来，“art内讧，糟糕，art内部不和被记者抓住证据。”
于贝尔直接做了一个锁喉的动作，拖着陆之洲往维修区方向前进，两个人打打闹闹，笑声洒落满地。
其实，于贝尔并不满意自己冲刺赛的表现，第五位发车，但最后被art车队的三位队友超车，第七名收场，在车队内部刺刀见红的竞争里，他已经落于下风。
但于贝尔没有沉浸在低迷郁闷的心情里，而是坦然面对挫折和困难，并且积极地向竞争对手学习。
幸运的是，陆之洲没有藏私，有问有答，非常乐意分享自己的想法，不是理所当然地传授技巧和知识，而是和于贝尔平起平坐地展开交流。
不远处，拉塞尔看到这一幕，满嘴苦涩，他不明白于贝尔为什么还可以笑得出来；但想到自己的表现，也没有时间注意于贝尔了，眼神黯淡，自己眼前的烂摊子才是真正的麻烦，没有心情关心别人。
正赛第二，冲刺赛第六。
按道理来说，这是不错的成绩，但拉塞尔无法满意。
不要说和陆之洲比较了，冲刺赛甚至还被韩世龙超越，在直接竞争对手的正面对决里，他没有能够拿出竞争力。
拉塞尔无法原谅自己——
“草！”
然后，拉塞尔就看到维修区里迎面而来的托托-沃尔夫。
下意识地，拉塞尔想要转身逃跑，他现在着实没有脸面站在沃尔夫面前，几个月前，他自信满满信誓旦旦地站在沃尔夫面前表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够给沃尔夫一个世界冠军，但现在呢？
拉塞尔的脚步停留在原地，无法迎前，却也无法转身。
沃尔夫迎面而来，却没有走向拉塞尔，而是走向……陆之洲和于贝尔，拉塞尔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尽管拉塞尔没有做好面对沃尔夫的准备，却不代表他愿意被沃尔夫无视。
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脸色瞬间煞白煞白，失魂落魄地朝着art车队p房走去，默默地从沃尔夫视线里消失。
“恭喜，精彩的比赛。”
沃尔夫站在陆之洲面前，慈眉善目，带着欣赏的笑容。
“噢，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托托-沃尔夫，赛车爱好者。”
陆之洲心领神会，看着沃尔夫那件梅赛德斯奔驰的工作服，眼睛里流露出笑容，“所以你需要签名吗，还是合影？”
沃尔夫一下爽朗地笑起来，“哈哈，下次粉丝环节的时候，我会记得排队的。至于现在，我只是想说，今天和安托万的攻防非常精彩，那应该是冲刺赛的精华。”
“如果不是因为安托万和你纠缠太久，刹车过热，他后面也不会那么狼狈了。”
于贝尔羞涩地挠了挠头，站在沃尔夫这样的大佬面前略显拘谨。
陆之洲咧嘴笑了起来，“所以我正在表示歉意，今晚准备请安托万吃大餐。”
沃尔夫连连点头，“对，的确，一顿大餐非常必要。”沃尔夫看向于贝尔眨了眨眼，“安托万，记得点贵的，松露，鱼子酱，把菜单里最昂贵的东西全部点一遍，明白吗？”
站在一旁，陆之洲也不反驳，默默地仰头望天，还擦了擦无比干涩的眼角。
沃尔夫注意到了，开怀大笑，拍拍陆之洲的肩膀，“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够支付得起了。”
陆之洲品味出沃尔夫话语里的深意，“但依旧不是现在。现在的话，我和安托万一样都是两袖清风的穷学生。”
沃尔夫眉尾轻轻一挑，“真的吗？”
那话语，意味深长，似乎明白陆之洲和art车队之间的特别协议。
但沃尔夫没有挑明，话锋一转，“不如这样，你们把账单拿过来，我给予报销。”
陆之洲细细打量沃尔夫一番，“车队名义，还是个人名义？”
沃尔夫小小意外也小小惊喜，眼前这小子比想象得聪明，“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车队，我们就没有必要否认可能性了，对吧？”
说完，沃尔夫又拍拍陆之洲和于贝尔的肩膀，“精彩的比赛，好好享受今天。”
旁边传来记者的呼唤声。
“托托，看这里！”
沃尔夫和陆之洲、于贝尔下意识地望过去，咔嚓咔嚓的闪光灯扑面而来，沃尔夫也没有遮遮掩掩，落落大方地对着镜头展露笑容，等待闪光灯洗礼结束之后，这才迈开脚步，扬长而去。
于贝尔一阵云里雾里，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满脸错愕，“之洲，托托-沃尔夫刚刚是准备请我们吃饭吗？”
陆之洲看着沃尔夫离开的背影，“安托万，一顿饭就被买通了？小心甜蜜陷阱哦。”
于贝尔挠了挠头，“这些人情往来、算计博弈，变量太多，不像数字那样简单。我算不来。”
陆之洲欢快地笑起来，“没关系，做你自己就好，安托万，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学会算计的。”
现在，陆之洲明白，为什么霍纳一直嘲讽沃尔夫是商人了。
沃尔夫是精明的，并且善于算计和布局，如果他愿意，他可以非常讨人喜欢。
就好像刚才。
但重点在于，即使沃尔夫谈笑风生，依旧无法掩饰他骨子里的高高在上，依旧是习惯于掌握主动的上位者。
所以，他们必须保持理智和冷静，小心沃尔夫的衣炮弹。
顺着沃尔夫离开的背影，陆之洲注意到了，他前往art车队维修区旁边的巷子里，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拉塞尔。
显然，拉塞尔没有预料到沃尔夫居然会亲自过来，有些受宠若惊。
和面对陆之洲、于贝尔的时候不一样，沃尔夫面对拉塞尔的时候显得亲切熟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拉塞尔似乎在揉眼睛抹眼泪。
陆之洲收回视线，喧嚣炙热的大脑稍稍冷静些许，搭着于贝尔的肩膀，“走，我们回去分析比赛数据。”
于贝尔的心思瞬间拉回来，蹦蹦跳跳地雀跃不已，“真的吗？快，快点！”
而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也同样没有错过沃尔夫，毫不犹豫地把陆之洲的问题抛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