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阴晴月缺，老牛扛犁（2/2）

“空樽盛雪煮余年，铁火煨枯四季—”

虽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是应下，可这一句总体却还算不错，所以眾人此时也都是笑著轻点了点头。

迎春见了，这才是稍鬆一口气，隨后又是静静想起自己的令———

半柱香后。

这令也是行到了黛玉处，而前面的探春，宝釵等人，自不必再多提，都是各自轻鬆应下了令词。

黛玉应了上一人的令后，就也是细细想起自己的令，她本就冰雪聪明，又通经史典籍，这般事自是简单，此时不过稍一想，就也是想到了一句。

“残月拓碑铭旧誓，苔痕蚀尽春盟——”

另一边。

本该接令的宝玉听到这句，面色便也是忽然证了一愜。

旧誓，蚀尽—

林妹妹这是在点自己吗？

一时之间，宝玉也是不由胡思乱想了起来，瞧著不远处的黛玉，心中更是有些心乱如麻了起来。

既有被误会想要解释的急切，又有说不尽的自责与內疚，颇为纷杂，好一会后，才是看著不远处黛玉，痴痴轻应了一句。

“断簫咽水祭前尘，苇絮飘成雪——

月拓碑文，簫祭前尘，春盟化絮，雪飘空—却是这句应得不错，可瞧著宝玉的神情，眾人哪里又还不知道其人又犯了痴症，一时都是或疑或奇。

而黛玉瞧著不远处宝玉看来的痴痴目光，一时之间，净脸微红，心中有些羞恼，便对其轻嗔了一句。

“真是一点子没出息—”

听到这话，且不提宝玉如何，湘云却也是珞珞笑了起来，看著不远处痴痴呆呆，好似犯了魔一般的宝玉，就是嘻嘻笑道一句：“爱哥哥，合该你出令了才是，莫不是要让林姐姐帮你出？”

听到这话，宝玉才好似回过了神来一般，看看轻別过头去的黛玉，就才是稍稍收回了自家目光，不假思索地轻应了一句出来。

“残月叩檐惊宿雁，霜声坠地成秋隨后，这令才是又行了起来。

半响过后。

鸳鸯，平儿等丫鬟们，此时也都是跟著场间热闹，行完了自家的令，虽是不如先前的黛玉，宝釵等人，可终究也有女儿家的几分巧思在其中。

不过待这令传到王熙凤时，其人一时却是真真切切有些犯了难，毕竟她从小便是没读过什么书，平日虽姊妹之间行令作乐时，虽是能凭著自家聪明，偶尔真应上几道不错的，

可今日这令，对她来说却是有些“超纲了。

偏偏上一人又还是姊妹之中的“行令好手”李紈，其人出的这“残月浮杯吞海岳，乾坤酿作醍醐”，气势颇大，便是黛玉，宝釵等人都要细想一阵。

王熙凤想破脑袋，却也没想出个满意的，隨后乾脆也就不再想，主动摇头败下阵来，

连斟了三杯酒饮罢，於是这令，便也是接著传到了刘姥姥处。

刘姥姥本就不会行令，连听都是第一次听，所以眾人也不准备为难她，贾母此时也开口笑道：“这令不容易，且让她们小的来—”

谁知刘姥姥听了，却是拍了拍自家的胸脯，露出几分自信，笑应道。

“我这老牛还真想到一个老牛扛犁耕透地，收成灌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