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2/2）

欧阳锋立在朝天阁顶，那双桀驁的眸子罕见地低垂——非是臣服，而是对这位劈开混沌的先行者，献上武者最纯粹的敬意。

自今日始，那云遮雾绕的仙途，终见前人足跡！

青城山的老君阁前，三十六洞道士同时敲响玉磬，龙虎山天师府中，当代天师手持三五斩邪剑向天而拜。

茅山的陶弘景丹井突然涌出甘泉，武当山的真武像大放光明。

齐云山的玄天玉虚宫钟鼓齐震，嶗山太清宫的千年银杏洒落金叶。

阁皂山的葛仙翁丹鼎青烟直上九霄，鹤鸣山的张道陵遗刻绽放毫光，罗浮山的冲虚观前，四百道士齐踏禹步......

天下道脉，同声相应：“恭请真人飞升！“

五台山的文殊院、少林的达摩洞、普陀的观音道场......

无数佛门高僧合十礼拜：“恭送大觉金仙早登极乐。“

......

“玄都境...“

响彻云霄，天地寂然。

终南山的雪停了，黄河的浪静了，连崑崙巔的罡风都凝滯不动。

周伯通怔立当场，那张孩童般顽皮的面容头一次显出庄重神色，白髮在静止的空气中纹丝不动。

唯有一道白影逆天而行！

“万...寿...帝...“

朱厚熜的道袍已化作流云般的清气，连满头黑髮都变作晶莹的雪白。

就在他即將说出最后一个字时——

“朱！厚！熜！“

一声清叱破空而来。

但见一道白虹贯日，小龙女竟以血肉之躯生生撞入接引清光！

她袖中金铃索“錚“地缠住朱厚熜手腕，三千青丝在仙光中狂舞，素来清冷的玉容此刻满是决绝：

“你答应过...要陪我看尽终南山的雪...“

白衣如雪的少女忽地踮起脚尖，在漫天清光中决然吻上那即將虚化的双唇。

一抹清甜沁入心脾，恍若终南山初融的雪水，又似古墓寒潭中那株幽兰的芬芳。

朱厚熜浑身剧震！

原本冰冷的血脉重新沸腾，眼底流转的星河渐渐化作人间烟火。

他恍惚看见——终南山的雾凇，活死人墓的寒玉床，还有那盏在雨夜里为他留著的孤灯......

“龙儿...“

朱厚熜突然收紧臂弯，將那袭白衣狠狠揉进怀中。

这个吻不再是少女孤注一掷的试探，而是带著雷霆万钧之势的回应。

清光里，但见他的道冠跌落，满头白髮与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恍若两条阴阳交匯的鱼儿。

小龙女睫羽轻颤。

唇齿间熟悉的温度让她知道，那个会为她摘星揽月的朱厚熜回来了。

她忽然浑身脱力，软软倒进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素手却仍死死攥著他的衣襟。

此刻什么心经、什么大道，都比不上眼前良人胸膛里那颗重新跳动的心。

接引清光仍在流转，可光柱中的身影却再不是无情无欲的仙家。

朱厚熜望著怀中晕染緋红的玉容，忽然长笑一声，震得八白宫檐角铜铃叮噹作响：

“道德菩提非正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余音淹没在再度交缠的呼吸里。

九天之上的接引仙光似乎嘆息了一声，终於渐渐消散。

而人间的暖阳，正温柔地照在这对璧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