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军械改良（1/2）

乾清宫东暖阁內，暖意融融。

朱明只著一身常服站在御案前，御案上摊开是厚厚一摞来自工部、兵部、户部关於军器、仓储、匠户的卷宗。

他眉头紧锁，手指正点在一份兵部呈报的库存清单上：制式鸟銃存量不足千杆，堪用者仅三百；火药受潮板结严重；甲、铁甲缺口巨大……

“皇上，駙马都尉巩永固求见。”王承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宣！”

巩永固快步走入，面色凝重，甚至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他顾不得繁文縟节，躬身行礼后便急切开口：

“皇上，臣今日微服察看了西直门、德胜门几处募兵点，那里的情况极其堪忧。”

接著巩永固將今早所见所闻，百姓的疑虑、嘲讽、对欠餉的恐惧、对朝廷的不信任，以及对皇上抄家敛財谣言原原本本地稟报了一遍。

最后，他痛心疾首道：

“皇上，非是百姓不愿从军报国实是朝廷失信於民太久，空口许诺已难取信，此为其一。”

他顿了顿，接著声音更加沉重道：

“其二，纵使侥倖能招得些勇壮之士，亦是徒劳，臣查阅兵部、工部急报，京营武库空虚已极。”

“臣今日还巡视了京营武库与內府兵仗局，情况可谓是触目惊心，武库之中盔甲锈蚀粘连，刀枪多卷刃豁口，弓弦朽烂如絮。”

“兵仗局库存之火銃十之七八不堪用，銃管变形、药池堵塞、簧片断裂者比比皆是，火药受潮板结，铅子更是奇缺。”

“库中虽有铁料但多为劣铁，且数量远不足以支撑大规模扩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新兵招来无甲冑护身，无利刃杀敌，无火器御虏，难道让他们赤手空拳去挡建虏铁骑、闯贼刀锋吗？”

当巩永固说完，暖阁內陷入短暂的死寂。

“失信於民…武库空虚…”朱明重复著这两个词。

巩永固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心头那团因抄家成功，而燃起的火焰上。

隨后朱明踱步到巨大的宫窗前，冷风从窗欞缝隙渗入，让他的脑子迅速冷却下来。

朱明低估了这具身体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低估了这十七年来积累的民怨之深。

更低估了重建一支强军所需的除了银钱之外，还需要有足够的物资。

不过他眼中的火焰並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是朱明，是带著五百年见识而来的穿越者。

“民心尽失，非一日可復，然装备匱乏，亦非无法可想。”朱明猛地转过身，看向巩永固。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接著他大步走回御案前，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內城东南和西南两处標记。

“王承恩，即刻传旨。”

“一、著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璉率净军一部，持朕手諭立即接管內城东南盔甲厂、西南王恭厂火药局，查封帐册，清点所有库存铁料、焦炭、硝磺、硫磺、成品半成品，匠户名册，无论官匠、民匠，一律登记造册原地待命，原管厂太监、官吏全部暂拘待审，抗命者就地格杀。”

“二、著司礼监掌印太监褚宪章立即清查宫內兵仗局所有库存军器、物料、匠人，一体清点封存。”

“取消所有为仪仗、卤簿打造的华而不实之金瓜、鉞斧、仪刀等物订单，集中所有人力、物力、財力，只生產四样：刀、枪、甲，以及实战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