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交接仪式（1/2）

银白色的房间里，老人独自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阳光洒落，晕染著他如雪的白髮，也为这空旷的房间添了几分暖意。

老人的目光穿越窗户，仿佛未聚焦，又仿佛在默默勾画著城市轮廓。

【警告！杏仁核异常活跃】

后颈突然传来贯穿颅骨般的刺痛，打断了老者的沉思，握在引力波发射器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老者仿佛未感受到身体的痛楚，嘴里喃喃自语著。

“罗辑博士，请確认交接程序，將在三十分钟后进行。“pdc主席的全息投影在罗辑的身后亮起。

罗辑看著手中的权杖模样的引力波发射器，目光再次落在窗外，微微地点了点头。

“罗辑博士，我代表人类最后问您一次，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们……”

pdc主席的话未说完，罗辑边右手摩挲著引力波发射器，边轻声开口打断道：“我希望你们保护好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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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通过耳麦传递到pdc主席的耳畔，更添一份深沉与沧桑。

在此过程中，罗辑没有回头，身形也没有丝毫变化。

pdc主席似乎习惯了这一幕，轻轻地点了点头。

透过全息投影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前的老者，眼中似是惋惜，沉默数秒过后，pdc主席轻嘆一口气，全息投影隨即消失。

在pdc主席视线不及之处，罗辑的眼中满是怜悯，似乎又夹杂著一丝犹豫。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值超过閾值】

一股熟悉的声音和刺痛感，再次传到罗辑的脑中，让罗辑不禁蹙眉。

“能不能安静点，就剩半小时时间了。”

片刻之后，刺痛感隨之慢慢减弱，身后的房门打开，鞋底与地板的撞击声逐渐向著罗辑靠近。

隨著脚步愈发清晰，一声略显清冷的女性声音传入罗辑的耳中。

“您好，罗辑博士，我是下一任执剑者程心，很高兴见到你。”

意念一动，身下的轮椅隨即转身，罗辑目光平静地打量著面前传说中的“圣母”程心。

这是罗辑“第一次”见到程心，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很吸引人，拋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谈，她身上的某种气质，似乎让人感觉格外安心。

感觉到罗辑的打量，程心目光与轮椅上的老者目光对视，那一刻程心似乎从老者的眼中读到了一丝怜悯。

那眼神，与书籍上记载的寺庙中泥塑金身菩萨的眼神十分相似。

满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程心素来对这样的眼神有些不喜。

微微抬头，程心的目光落在面前老者那毫无杂色的白髮上，沉吟片刻，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瀰漫的尷尬气氛，尝试著再次开口道。

“罗辑博士，很高兴见到你，感谢您为人类作出的贡献。”

罗辑依旧仔细地打量著面前这造成人类大灭绝的最大罪人，並未开口。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很多人的心中，人类大灭绝都是因为程心的软弱所造成的。

但此刻，罗辑並不痛恨程心，或者说有些怜悯面前的女子。

在过去的六十二年中，起初罗辑试图改变人类的命运，企图给予人类一些关於未来的指示，但是统统都被脑中的“修正系统”发现並阻止。

在一次次的与系统对抗中，罗辑也明白了，在“修正系统”的干预下，人类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无论是自己还是面前被寄予厚望的新任执剑者。

看著久久未开口的罗辑，程心再次主动开口道：“罗辑博士，交接程序即將开始，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这就推您过去吧。”

见罗辑並未反对，程心缓缓走向罗辑身后，推起轮椅向著门口走去。

俯视著轮椅上的老人，程心这才发现，他比自己想像得更加苍老。

他的皮肤略显乾瘪，苍白得如同地下洞穴生物，面部皱纹深刻如沟壑，裸露之处布满了老人斑。

“程心，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在等电梯的时候，罗辑突然开口。

“什么。”

程心被罗辑突然的提问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准备好掌握人类的命运了吗。”

罗辑回头，目光掠过程心脸上的迷茫，心中默默为她减了几分，但面上依旧未露声色。

听到罗辑的问题，程心先是一愣，愣了几秒后，隨即开口，“我肯定不如前辈您做得好，但是我既然承担这份责任，就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听完程心的回答，罗辑心中默默再次给程心减去了10分。

“生活在你们这个时代，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程心刚要开口，耳边又传来罗辑的声音。

“不管如何，祝人类好运吧。”

听到罗辑的话语，程心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开口。

“罗辑博士，您就不祝我好运吗。”

罗辑闻言一笑，“你的运气一直很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