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深海与告別（2/2）

“呵，真是乾脆呢。”贝尔摩德轻笑一声，语调依旧带著几分玩味，“不过，boss还是让我转告你——那些装备，隨时可以取回。”古月娜神色未变，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地中海。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却映不进她那双淡漠的银紫色眼眸。“不必了。”她淡淡道，“那些东西，对我已无意义。”

通讯器另一端沉默了一瞬，隨后贝尔摩德的声音再度响起，慵懒中透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是吗？看来，你是真的决定……彻底告別了？”

古月娜没有回答，只是指尖微微收紧，通讯器表面泛起一丝细微的裂痕。良久，她才缓缓的回应道：“贝尔摩德，你应该庆幸了，彻底的摧毁了两个人。”

救赎的她，与落寞的他，最终却因为一个孙女辈的女人拆散了。这种戏剧性的一幕，却发生在了现实。不过，古月娜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贝尔摩德了。

抵达了目標地点后，两名黑衣人引领著古月娜，抵达了海岸边，那里有著一艘潜艇等候著。黑衣人朝著古月娜微微欠身，“摩根女士，已经到了，后面我们就不干预了。”

“知道了，你们走吧。”这两人不过是棋子而已，打发走后，古月娜钻入了潜艇。潜艇的舱门在古月娜身后无声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喧囂。

內部的空间並不宽敞，但足够隱蔽，冰冷的金属舱壁映照著她淡漠的侧脸。她缓步走向控制台，指尖轻触启动装置，引擎的低鸣在深海之中震颤。

透过舷窗，她望向逐渐远去的海岸线，那里曾是古罗马辉煌的见证，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与人类文明的执念一同沉入歷史的尘埃。

她收回目光，眼中没有留恋，只有近乎永恆的漠然。对于归乡的渴望，切断了她在人间停留的羈绊。她曾以“摩根”之名行走於人类世界，但“摩根”也不过是一具空壳，一个方便行事的符號。

真正的她，早已在百万年的沉睡中剥离了人性，仅剩的执念，便是回到那片被时空隔绝的故土。

潜艇持续下潜，黑暗的海水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古月娜闭上眼，任由深海的寂静包裹自己。她不需要人类的救赎，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挽留。

“终究……只是过客。”她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机械运转的嗡鸣中。

遥远的东京，乌丸莲耶仍坐在那间阳光透不进的別墅里，手中摩挲著一枚古老的银鳞，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他低笑一声，浑浊的眼底映不出任何情绪。

失去，是双向的，也不是永恆。

生命，是可以延续的，而羈绊依旧可以。也许是永別，也许是暂別，可不论何时，二人此刻都深深掛念著对方。最后的挚友，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当古月娜睁开双眼，深海映入眼帘，潜艇终究只是潜艇，终究是有著极限的。而且，古月娜明显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与自己发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