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嘉英中学（1/2）

2002.3.4，北平南苑机场

候机大厅人流如织，广播声此起彼伏。

陈锋和黄博这两个第一次坐飞机的“土包子”，紧跟在气定神閒的刘晓丽和戴著耳机、仿佛与喧囂隔绝的刘艺菲身后，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新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锋子，快看那大铁鸟！”黄博指著窗外跑道上滑行的波音737，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好傢伙，这么大个铁疙瘩，真能飞上天？”

陈锋表面还算镇定，但目光也紧紧追隨著那架即將载他们起飞的飞机，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废话，不然这么多人坐它干嘛，待会儿……別乱动，听空姐指挥。”他努力回忆著昨晚临时抱佛脚查的坐飞机注意事项。

登机后，找到座位，陈锋和黄博的座位挨著，刘晓丽和刘艺菲坐在他们前排。

黄博像个好奇宝宝，一坐下就研究安全带怎么扣，又忍不住伸手去摸头顶的阅读灯和空调出风口按钮，被路过的空姐微笑著制止：“先生，飞机起飞前请勿隨意触碰设备。”

黄博訕訕地收回手，冲陈锋挤挤眼：“嘿，还挺讲究。”

飞机开始滑行，引擎轰鸣声逐渐加大，黄博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指节有点发白。

陈锋虽然也绷紧了身体，但强作镇定，目光投向舷窗外飞速后退的停机坪和跑道。

“博儿，放鬆点，就当坐过山车。”陈锋低声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过山车也没这么大声儿啊！”黄博嘀咕著，但看到前排刘晓丽回头投来安抚的微笑，稍微放鬆了点。

起飞时的推背感让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黄博紧闭著眼，直到飞机平稳爬升，才敢睁开，看著窗外越来越小的北平城轮廓和下方翻涌的云海，眼睛瞪得溜圆：“我滴个乖乖……真上天了！这云彩跟似的！”

陈锋也鬆了口气，紧绷的肩膀鬆弛下来，看著窗外壮丽的云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第一次飞行的新奇感冲淡了紧张。

空乘开始分发饮料和简易餐食，陈锋要了杯橙汁，看著餐盒里那几瓣用透明小盒装著的橘子，想起了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前排刘艺菲的椅背。

刘艺菲摘下一边耳机，微微侧头看他。

陈锋將那小盒橘子递过去，声音在引擎的嗡鸣中显得很轻：“喏，补充点vc，高空乾燥。”

刘艺菲看了看那盒橘子，又看了看陈锋，微微摇头：“谢谢，不用了。”

“怕不新鲜？”陈锋自己打开他那盒，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还行，挺甜的。”

“不是，”刘艺菲合上一直摊在腿上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指尖按在封面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头像上，带著点被打断思路的轻微不耐，“我想安静看会儿书。”

“哦？还在钻研斯坦尼啊？”陈锋瞭然地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前排座椅的缝隙，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模仿著石延枫那种特有的、带著点慵懒和疏离的腔调：

“理论是骨架，血肉得自己长，镜头懟到脸上时，靠的是本能和……心跳，对吧，小蝴蝶？”

“你！”刘艺菲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她羞恼地回头瞪了陈锋一眼，碍於机舱环境又不好发作，只能压低声音警告，“陈锋，飞机上也不消停，再乱叫试试！”

虽然声音压得低，但旁边的黄博耳朵尖，立刻扭过头来，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冲陈锋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句：“小——蝴——蝶？”

刘晓丽也闻声回头，看著女儿微红的脸和佯装的怒容，再看看陈锋眼底促狭的笑意，无奈又包容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以示安抚。

陈锋见好就收，把剩下的橘子塞进嘴里，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飞机平稳飞行，黄博最初的紧张被新奇取代，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舷窗外的云朵形状，时不时还小声跟陈锋分享他的“发现”。

陈锋则靠著窗，看著下方如棋盘般的田野和蜿蜒的河流，第一次从高空俯瞰大地，心中涌动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开阔感。

飞机平稳降落在魔都虹桥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