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悬赏点燃烧（1/2）

耳边是水流沉闷的咕嚕声，水面上有无数火把搅动的光斑，不远处，有嘈杂的呼喝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放箭！朝水里射！別让他们跑了！”“噗噗噗！”密集的弩箭射入水中，带著撕裂声，搅动出混乱的水流和细密的气泡。

几支箭矢擦著李业的腰侧和后背掠过。

刚升级的八步刀法前三式“惊鸿掠影”、“踏雪无痕”、“迴风拂柳”让李业哪怕深陷重围，冰冷的水底，心中也燃起一丝搏命的凶悍。

他猛地一蹬水底淤泥，lv4的蝉影步赋予他水鬼般的灵活，身体贴著湖底嶙峋的怪石阴影，朝著与听雨轩相反的方向疾速潜游。

同时，他焦急地搜寻著宋清弦的身影。

一道黑影在不远处的水草中一闪，肩头的布条在水中散开，一缕暗红晕染开来，是宋清弦！

她显然受到了箭矢的威胁，肩伤被水流冲刷，行动明显迟滯。李业立刻调整方向，无声地靠拢过去。

他一把抓住宋清弦的手臂，入手冰凉。

宋清弦猛地回头，面帷早已不知去向，苍白的脸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在昏暗的水下亮得惊人，带著警惕，待看清是李业，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鬆。

李业指了指前方一处水底岩石形成的狭窄缝隙，又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跟上。

宋清弦咬著下唇，点点头，强忍著肩头的剧痛，奋力游动。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贴著湖底潜行。

头顶的追兵似乎被引向了错误的方向，箭雨变得稀疏，呼喊声也渐渐远去。

但李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陈府的力量远超想像，封锁水道绝非虚言。

他一边游动，一边將意识沉入系统面板的悬赏榜，范围锁定陈府。

系统面板的悬赏榜，是只属於他一个人的秘密战场。

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夏夜躁动的萤火虫，大部分在府邸各处快速移动，显然是参与搜捕的护院。

代表周安的那个4级光点已经彻底黯淡消失。

而在府邸中轴线靠后的內院区域，一个异常明亮的光点几乎纹丝不动。

【应天知府陈孝先，5级悬赏令，击杀后可获得88悬赏点。】88点！

李业心头一跳。这老狐狸稳坐钓鱼台，想必此刻正等著手下將他和宋清弦的人头奉上吧？

另一个稍弱但同样刺眼的光点正在內院附近快速移动。

【陈府护院头领张魁，3级悬赏令，击杀后可获得15悬赏点。】

张魁！钱贵口中那个本该轮值內院的高手，他果然被惊动了，正在亲自指挥搜捕！

李业收回心神，专注眼前。他和宋清弦终於游到了那处岩石缝隙。

缝隙狭窄，仅容一人勉强挤入。

李业示意宋清弦先进去，自己则警惕地守在入口处，长刀横在身前，感知著水流和上方的动静。宋清弦没有犹豫，灵巧地钻了进去。

李业隨后挤入，冰冷的岩石摩擦著身体。

空间极其逼仄，两人几乎是面对面紧贴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因寒冷和紧张而微微急促的呼吸。

宋清弦肩头的血腥味混合著湖水特有的腥气，縈绕在狭小的空间里。

短暂的沉默，外面的水声和隱约的人声透过湖水传来，如同隔著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李业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

“无妨。”宋清弦的声音同样细微，却带著一丝压抑的痛楚。

她微微侧头，试图查看自己肩后的伤，动作牵动伤口，让她眉头紧蹙。

李业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她被水浸透、黏在伤口附近的湿发。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冰凉滑腻的颈侧皮肤，两人身体同时一僵。

宋清弦猛地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如刀。

“別动，”李业低喝，眼神却坦荡。“看看有没有弩箭扎进去，或者伤口崩裂。”

宋清弦紧抿著唇，没再抗拒。李业借著从缝隙上方透下的、被湖水扭曲的微弱天光，仔细查看。

布条包扎得很潦草，此刻被水泡开，肩胛骨靠下的位置，一道寸许长的伤口皮肉翻卷，被水泡得发白，边缘渗著淡淡的血水。

万幸，没有箭矢残留，但显然伤口很深，而且泡水后极易恶化。“得重新包扎，这水太脏。”李业沉声道。

他迅速解下自己夜行衣还算乾燥的內衬衣角，用力撕下长长一条，又伸手去解宋清弦腰间束衣的布带，他自己的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宋清弦身体再次绷紧，手指下意识地按住了李业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力道却不容置疑。

“不想伤口烂掉废了这条胳膊，就別废话。”李业抬眼。目光带著不容置疑的强硬，“非常之时，顾不了那么多！”黑暗中，宋清弦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最终，按在李业手腕上的手指缓缓鬆开。

她微微侧过身，將受伤的肩背完全暴露在李业面前。李业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

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动作儘量轻柔地解开她肩头湿透散乱的旧布条。

伤口暴露在眼前，狰狞可怖。他迅速用撕下的乾燥布条，一层层紧密地缠绕、加压包扎。

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著她光滑的脊背和肩胛的弧度，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下肌肉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

在肩胛骨內侧，一道更陈旧、顏色更深的狭长疤痕一闪而过，比这道新伤更隱秘，也似乎更致命。李业目光一凝，但什么也没问，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包扎完毕，李业迅速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咽了咽口水，耳廓通红。

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微微喘息，將那份滑腻冰凉的触感和那道旧疤的疑问强行压下。

“谢……谢。”宋清弦的声音低不可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彆扭。她没有回头，只是默默整理了一下被李业扯松的衣襟。

“扯平了。”李业故作轻鬆地扯了扯嘴角。“你帮我包过手，我帮你包肩膀。

外面好像消停点了，但水道肯定被堵死了，得想办法从別处出去。”他再次將意识沉入悬赏榜，扫描范围扩大到整个陈府及周边。

代表追兵的光点依旧密集，尤其是在几条出水口的方向。但在陈府西侧靠近偏僻后巷的围墙外，光点相对稀少。

“西墙外，”李业低声道，“那边人手少，翻出去就是后巷。”

“墙高至少两丈五，墙头有棘藜，墙外必有暗哨。”宋清弦冷静分析，她的声音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而且，带著首级，血腥味在水里不明显，上了岸…”“顾不了那么多，留在这里等死吗？”李业打断她。

“暗哨交给我。首级…用油布裹紧，暂时问题不大。你肩膀还能发力吗？”宋清弦试著活动了一下左臂，剧痛让她额角渗出冷汗，但她咬牙点了点头：“可以。”

“好，跟紧我！”李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