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奸奇（1/2）

联邦舰队驶离致远星引力井的第七小时，章珩的克隆体正站在“自然选择號”的舰桥，凝视著星图中渐次熄灭的残骸光点。

灰风的数据流如常在他意识中奔涌，匯报著漫漫长夜號逆向工程的进度——直到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震颤突然撕裂了现实。

舷窗外，亚空间风暴毫无徵兆地爆发。

这不是寻常的引力湍流。

克隆体的瞳孔骤然放大，灰风的警报被撕成电子尖叫：“检测到休謨指数暴跌！现实结构正在——”话音未断，一束靛蓝色的时空乱流已贯穿克隆体胸膛。

没有鲜血，只有粒子如沙塔般崩塌消散。

同一剎那，远在数百光年外的联合星。

章珩的本体正批阅著殖民报告，指尖突然痉挛。杯中热咖啡泼洒在“死亡世界塔兰”的拓荒计划书上，他试图呼唤灰风，却只听见自己颅骨內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黑暗如棺盖合拢。

......

意识在坠落中甦醒。

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身下是符合人体工学的记忆座椅。

章珩睁开眼，看见全息屏幕悬浮在联邦元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群星帝国的星域图在晨曦中缓缓旋转——半人马座的农业环带、织女星系的机械蜂巢、英仙座旋臂的量子矿场……一切都与记忆完美吻合。

“元首，智械叛乱已镇压。”秘书长递来电子报告，胸前的联邦鹰徽反射著晨光，“按照您的『三光年焦土令』，叛乱星系所有人工智慧核心已被格式化。”

章珩下意识按向太阳穴，那里本该有灰风的神经接口，此刻只有平滑的皮肤。

他推开报告走向窗边：下方是联邦首都“新黎明市”，磁悬浮车流在生態穹顶下编织光轨，公园里儿童追逐著机械宠物狗——没有亚空间低语，没有混沌战帮，战锤宇宙从未存在。

“一场噩梦？”他喃喃自语。

“您只是太累了。”秘书长微笑，“需要安排心理评估吗？”

“不必。”章珩瞬间转身

那个梦境如此的真实。

第七天深夜，章珩在加密终端输入“雷鹰炮艇”“链锯剑”“基因种子”等词条。

“未找到相关条目。建议：检查拼写错误？”他攥紧拳头，隨后又轻轻的鬆开，看来是自己太久没有休息了。

也可能是初次沟通虚境產生的后遗症。

第十天，他“偶然”走进联邦歷史档案馆。

全息幕墙播放著群星宇宙编年史：公元2200年曲率引擎突破、2300年智械叛乱、2500年虫族入侵……画面突然卡顿。

在虫族酸液淹没星球的间隙，闪过半帧未被抹净的影像：一台黄金动力甲在尸山血海中高举链锯剑，肩甲刻著帝国天鹰徽！

“元首？”档案馆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您需要调取虫族战爭档案吗？”

章珩猛然回头，看向这个已经工作了数十年的管理员，隨后倒回方才的信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或许我应该请个假休息会？

有些疑惑的章珩最终什么也没发现，因为对三族联盟的战爭，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时间流逝，往后的日子里章珩並没有任何的不適，之前的幻象也在时间的冲刷中再未出现。

联邦贏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从三族联盟手中抢过戴森球后，联邦已经再无能源之忧。

而章珩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终点。

弥留之际，章珩的思维开始瓦解，在模糊的记忆之中，他回想起了他作为联邦元首的一生，然而一处闪回的画面却让他產生了疑惑。

在一颗湛蓝色的星球上，夏日的暑假中，凉爽的空调房的电脑桌前趴著一个少年。

“联邦什么时候有这种老古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