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北乔峰（2/2）

“正是在下，乔帮主盛情，苏某却之不恭！”苏驍也被这豪情感染，接过酒碗，仰头痛饮。

“好！痛快！马副帮主前些日子跟我说，此去衡阳结识了一位少年豪杰，在金盆洗手大会上，制止了嵩山派的暴行。当时我还感嘆无缘得见，不想今日就在此处遇到了。”乔峰见状更是开怀，自己也抱起酒罈痛饮一口。两人相视大笑。乔峰性格豪迈，最喜结交真性情的汉子，苏驍武功、气度、还有这份饮酒的爽快，都对了他的脾气。

“嵩山派做事属实霸道了些，祸不及妻儿，更何况刘正风好歹是个游击將军，任由他们屠戮朝廷命官家眷，怕是北镇抚司就要派人来问问我苏驍，究竟吃的是谁家的饭了。”苏驍听他提起衡阳的事，出口解释道。

乔峰呼出一口酒气，问道：“后来怎么处理的？嵩山派可都撤了，刘三爷一家可还安好？”

苏驍笑道：“都撤了，撤不走的也让他们抬走了。刘將军算是彻底退出江湖，可以安心研究乐理了。”

两人就在茶楼不远处，找了张空桌落座，交谈起来。

任盈盈静静地坐在窗前，看著苏驍与乔峰谈笑风生。一种微妙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像是被冷落，又似乎带著点失落。她明明就在旁边，刚才他还惊异於自己的容貌，推崇自己的琴技。可此刻他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豪饮的汉子吸引了过去。她抬眼看著那两个仿佛天生就该是兄弟般的男人，一个豪迈如烈日，一个沉凝如渊海，此刻却奇异地相映生辉。任盈盈几不可闻地轻轻“哼”了一声，在她心底漾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窗下，酒碗又空了几轮。乔峰与苏驍越聊越是投机，仿佛多年故交重逢。话题天南地北，从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帮派纷爭，渐渐谈到了黎民疾苦、官府弊政。苏驍，乔峰两人皆是胸襟开阔、见识不凡之辈，观点虽因出身立场有细微差异，但那份坦荡磊落、重情重义的底色却惊人地相似。意气相投，豪情更炽，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武学之上。

“苏兄弟说的不错，刚猛易折，阴柔难成，刚柔相济方是正道。我初学降龙掌时便入了歧途，只知一味刚猛，反倒掌力不能贯通。后来才渐渐悟得出掌要留余力，不能尽全力的道理。”

“乔兄此言极是。其实刚柔之说不过是后人附会而已，能说出有余不尽的道理，就知道乔兄深得武学三昧，所谓运用之道，存乎一心，不过如是。”

他们言语精闢，直指核心，將自身武学心得互相印证。就连楼上的任盈盈，此刻也完全被吸引了。她武功本就不弱，听到乔峰和苏驍论道，更能举一反三，听到精妙深邃之处，让她听得美目流转，心神激盪。任盈盈已经忘记了方才那一丝小小的鬱闷，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两人对武学至理的阐述之中。那些玄奥的道理，在两人深入浅出的交谈下，仿佛在她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她对自身武学也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哈哈哈！苏兄弟见解精妙，乔某受益匪浅！”乔峰听得兴起，胸中豪气翻涌：“苏兄弟，印证一番如何？”他目光灼灼，充满战意。

苏驍朗声一笑，眼中战意升腾：“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去哪打？”

“跟我来！”乔峰身形暴起，带起一阵狂风。苏驍凌空虚渡，紧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