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各奔东西（1/2）

夕阳的余暉洒在杏子林中，给血腥的战场镀上了一层苍凉的金色。

乔峰看著赫连铁树死而不倒的躯体，眼神复杂。那杆插入泥土、兀自震颤的弯曲铁枪，成了他最后的丰碑。这位方才还与他生死相搏的西夏悍將，临死前展现出的坦荡和对於武道的纯粹嚮往，竟让他心中生出几分难言的敬意与唏嘘。他缓步上前，並未看那些噤若寒蝉的西夏残兵，而是走到赫连铁树的遗体旁，抬手缓缓地合上了那双依旧圆睁、望向塞外故乡的眼睛。

“將军一路走好。”乔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著对一位值得敬重对手的送別。他直起身，目光扫过杏子林，看著那些战死的丐帮弟子遗体，再看看眼前这具异国將军的尸身，一股浓重的“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悄然涌上心头。他们都是一心向武的求道者，今日却因立场不同，在此地生死相见。

苏驍静静站在一旁，他穿越至今，廝杀无数，却鲜少见有像赫连铁树这样向武之心胜过求生之志的纯粹武者。纵使此人有下毒、围攻、屠杀平民的黑歷史，但这一份坚定的意志，仍然让苏驍汗顏。苏小捫心自问，假如异地而处，自己是否能像赫连铁树这样慨然赴死？答案是否定的，纵使他穿上了飞鱼服，练就了一身尚可的武功，习惯了刀尖舔血的生活，但上一世的心態和习惯仍旧牢牢刻在他骨子里，他很难做到將生死置之度外。

“乔兄，”苏驍的声音也带著一丝感慨，“將他的尸体好生埋葬了吧，虽然是敌人，但就凭此人的临死之言也值得咱们尊重。”

乔峰转过身，脸上肃穆的神情稍缓，对著苏驍郑重说道：“苏兄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回头我便安排人手为他下葬，可惜西夏太远，不然我必定將他的尸身护送回去，见一见他口中的赫连春水，再会一会西夏的武林高手，看看西夏武功与我中原武学有何不同。”

苏驍讚嘆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亦有此心，只是苦无閒暇。”

“人在官场，轻易不得自由！今日若非你及时赶到，带来解药，后果不堪设想！乔峰代丐帮上下，谢过苏兄弟救命之恩！”他环顾四周，看著渐渐恢復、开始收敛同门遗体和救治伤员的丐帮弟子们，继续道：“赫连將军遗言，乔峰铭记於心。他日赫连春水若来中原论道，乔峰定当奉陪！”

“哈哈哈哈，我也等著他呢！到时候就看谁出手更快吧。”苏驍笑道，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谢就免了，回头找你喝酒！咱们兄弟之间，你帮我，我帮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谢来谢去的忒外道。”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著一丝告別的意味：“此间事了，赫连铁树既已伏诛，四大恶人亦除，只剩下些不成气候的西夏余孽，乔大哥你看著处理吧。今天我感悟颇深，需要回去静修，就不再多留了。”

乔峰闻言，爽朗一笑，“今日並肩一战，痛快淋漓！苏兄弟既有所领悟，乔峰不敢强留！咱俩离得不远，下次得空再与苏兄弟把酒言欢便是。”

“一定！”苏驍眼中也露出笑意，抱拳还礼。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刚才连番大战，竟把慕容復那贼子忘了，大哥可看到他的去向？”

“唉！”乔峰长嘆一口气，拍著大腿悔恨道:“赫连铁树冲阵时杀伤我丐帮弟子甚多，我便去迎战此人了，想必那时他就已经趁乱跑了。我一时大意，也不知他逃去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