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天锅（1/2）

张衍顿觉棘手，以他现在的状况，再使用徒弟的能力，怕是会超出他的控制。

大气运能压制其他诡异同化，但几个徒弟可不一般。

这也是他自己想要修行的原因。

一方面，徒弟再强也不如自己强，而且他已经准备了二十年的全盘计划。

另一方面，自己变强了，估计也能更好的压制徒弟的同化。

似是看出了张衍的担心，孙悟空笑道：“师父安心便是，这不过是镜中水中月而已，若不是您有了面具，看不到这些异象。”

张衍这才安心。

“你在看什么？”

套上一袭黑斗篷的韦夫人走出船舱问道。

张衍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三娘子是本地人，对这浊水娘子庙可有了解？”

韦夫人横了张衍一眼，但还是说道：“谁也不知道浊水娘子庙多少年了，基本每一个甲子，浊水两岸靠这条大河为生的人都会凑钱修缮。

因为比较灵验，十里八乡求姻缘的都来这里上香，每年乞巧节还有盛大的庙会，香火鼎盛，人潮如炽。”

张衍却不以为意，轻呵一声：“如果是这样，你我也不会险死还生，这座庙也不会破败。”

“庙宇破败，还不是状元公攛掇你老师搞什么变法，尤其是辛酉伐庙，天地间多少庙宇破败，断了香火，不知道多少诡异邪祟对你恨之入骨。

至於浊水娘子庙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了稳定浊水，每年都要选一个妙龄少女嫁给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水神，这才让邪祟越来越多。”

韦三娘生气是有理由的，她当年也差点成了其中的一员。

“所以，破庙这三年可还有祭河神的？”

“所以，现在浊水娘子开始无差別攻击了。”

韦三娘不甘示弱。

“所以，强盗抢劫没问题，反而是攻破强盗窝这些人的问题了？”

张衍哭笑不得，果然不能和女人讲道理。

“所以，为什么不除恶务尽。”

“辛酉伐庙，天下邪庙尽破之，邪神邪祟除之八九。这就好比满手尖刺尽除，偶有一两个带倒鉤的带破了皮，就不管尖刺吧。算了，我和你一个妇道人家扯这些干嘛。”

呵，女人。

张衍懒得掰扯，瞪了几个看热闹的徒弟一眼，自己找水壶喝水。

韦夫人倒不是真生气，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就是想和这廝吵一架。

现在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听闻文魁还未入品就解决过两起大型群体诡异事件，如今你是武兴县城隍，別说小小娘子庙，就是祖龙归巢也很容易解决吧。”

张衍摆摆手：“哪有那么容易，如果单纯是邪祟作乱，除之不难，但诡异就没那么简单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气运。”

“愿闻其详。”

“天时，就是诡异发动的规律，比如这娘子庙，以前不好说，现在应该是进入庙宇、雨天。通过水幕映照，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著道。

地利，在我看来就是详细讯息，还是这次，如果不是你们试出了诡异邪祟的具体能力，我未必能杀出来。

人和么，就是己方实力，如果实力不够，比如你们，达到了条件，你们也只能等死。

气运么，就是命，还是这次，你们首先被针对，而我就能找到规律和方法，然后以力破之。”

韦夫人黯然点头：“左护法有力无智，死的不冤，如今看来他也有机会活命的。而奴家虽然愚钝，但也看出了苗头，奈何有智无力，也是该死之人。紫鸞和奴家一样，可惜时运不好。这该死的世界，除了你这种妖孽，要別人怎么活。”

张衍摇摇头，任其伤春悲秋，这小娘们儿头顶也是带著淡泊紫气的，明显气运不凡，否则她也是一个死。

他自己个去了船尾，喵的，自己火烧火燎的，这小娘们非要往自己跟前凑。

都是过来人了，看不出自己一直前面对著船舷么。

再这么下去，真要做禽兽了。

但他清楚，这个娘们儿沾不得，他已经隱约猜到她的身份，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俺老猪服了，师父坐怀不乱，这和猴哥当年定身七仙女自个去摘桃不相伯仲。”

猪刚鬣泡在浊水里感嘆。

“呆子，你皮痒了吧。”

孙悟空从天空落下，落在船舷上：“师父，俺老孙隨著您和浊水娘子的红线追溯到天河，不过俺老孙进不得天闕。”

“嗯，那就这样吧，以后再说。”

他现在已经是武兴县城隍，搞不好这件事还得落在他身上。

不过，如今祖龙归巢已经迫在眉睫，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只能暂且作罢。

一个时辰后，船只靠上了武兴县码头。

东方已经微微发白，即將天亮。

“此为鱼龙帮码头，中型船只需交纳一百钱停靠费，若是长时间停靠，每日也需要一百钱。”

两个腰间掛著分水刺的汉子居高临下的看著两人，很是倨傲和不耐烦。

“我乃城西韦家管事。”

韦三娘甩出一个铜牌，为首的汉子连忙接住，看了一眼，立马变成了驼背。

双手捧著铜牌还回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原谅则个，贵人请，这船保证找最安全的位置停靠。”

“不必了。”

韦三娘袖子一甩，莲船缩小，飘如袖中。

两个汉子低著头，再也没有看张衍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