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太古雕画(2/2)
祂沉默片刻,还是告知了德雷克那副雕画的由来。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一个存在,祂源於未知,也许比古老更古老,比神秘更加神秘,就连最伟大最古老的全知全能之神也无法窥探到祂之本质、池之存在,那么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一切万事万物都存在一个共同的源头,那么那个存在就绝对不合理,因为池就好似不属於那个源头,不存在根源,古怪异常。
好比异神之於人类,那个存在就是异神眼中的“异神”,池的存在让盲目痴愚的全知全能之神更加浑噩,让领略过祂之真身一毫的异神们更加恐惧和疯狂。
此间的宫殿之主,伟大的诸蜚曾试图净化一个维度空间,但不巧的碰上了那位存在—谁也不知道碰面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伟大的诸蜚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出现时祂已变得更加暴躁癲狂。
“祂变得癲狂,难道你们不害怕吗?”德雷克好奇的询问接引使者,纵观人类歷史,
当人们意识到所信仰之物出现了违背心中理想形象表现的时刻起,人们便会削弱对祂的诚意,甚至会做出谋逆推翻的举动。
然而,非人之族的想法果然与眾不同,它们认为宇宙的本源是疯狂的,而疯狂的本源是诸蜚,那么诸蜚越是疯癲,宇宙的盲目无序也会隨之灿烂,间接也推动了宇宙万物接近宇宙本源,接触唯一真理的机会。
因此,接引使者及其背后的一干同类皆一致认为这是好事。
但不可避免的,有一“谬论”也隨之同时出现。
能让疯狂本身更加疯狂的“那位”到底是什么,祂们不能认可这世界上还有凌驾在疯狂本源之上的疯狂,因为那样的话,祂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反將他们推向虚无的教派。
於是,上下默契一致的选择刻意忽略了那位的存在。
认知的裂隙让德雷克倒是意识又清明了几分,此刻他竟觉得那雕画上的存在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
就和林老板一样—
德雷克忽的神经一紧,整根心弦都绷住了,快要脱离肉体掌控的意识都回归本体,再次紧密起来。
难道林老板就是“这位”吗?
连异神们都会对他感到畏惧,那他究竟会是什么?
接引使者也不愿再谈及“那位”太多,池“温和”的示意德雷克跟祂继续向前。
德雷克在意志回归的那一刻,他对入目的一切早就无法感受到所谓的“美感”,一心只有逃离的想法,面对想带他去“拥抱美好”的接引使者,他只觉得是那样面目可憎。
当下,德雷克连犹豫都不带一点儿的,再次暴露出他那副骯脏丑陋的鱼人姿態,也不管自己的行为能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又或者是激怒对方,抡起拳头就朝那团被有生命的顏色堆砌起来的类人之物捶了过去。
拳头像是打在了麵团上,没有什么结实的打击感,眼见身前之物身体瘪了一大块,德雷克又挥舞手臂上坚硬锋利的鱼鰭,快刀斩乱麻般將那团顏色砍成了一片片,接著如飞箭一般游向来时的入口。
那被砍成碎片的顏色面对逃跑的德雷克,像是发愣了一般,先是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隨后一同直追而去,连带著构筑了这片宫殿的“金碧辉煌”一起。
只见宫殿慢慢褪去绚烂的顏色,周遭一切所有的背景慢慢变得昏暗阴沉,原来赋予这座宫殿“美丽”与“生机”的是如同接引使者这样的生物,祂们自愿成为诸蜚住所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片“瓦砾”的顏色。
德雷克的逃离是对祂们信仰的践踏和嘲讽,祂们决定要这个和某位异神存在直系亲缘关係的傢伙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即將跨出宫殿大门的时候,德雷克感觉有一层柔韧的薄膜阻隔了他的去路,他试图运用自己的力量破开,然而他都游出深海的宫殿,破开海面了,那股薄膜却仍引旧像渔网一样將他牢牢禁錮。
隨后,德雷克才意识到那所谓“薄膜”实际上是空间的壁障,他处在空间的夹缝之中,能看到现实世界的一切,甚至去触摸,但始终隔了一个屏障,就好像套著一层防护服做事,只是要更糟些。
德雷克心中大乱,如果他不能突破这个屏障,即便离开了这片大海,那么他始终都不算逃出去。
追上来了,祂们要追上来了!
焦头烂额的德雷克急得鱼人的嘴脸都变得更加扭曲,他知道如果不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或者遇上奇蹟,他终是会被祂们抓回去,毕竟已经被逮到过一次了。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奇蹟总会出现在坚持不懈的人身边,德雷克在毫无头绪之际竟看到一个突兀的景色显现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不规则窟窿里。
那窟窿悬掛在海面与海水之间,像面镜子却不倒映应该出现的景色,它没有厚度,从侧边看不到这窟窿的存在,但从正面却可以窥见它的存在。
发现那处的异样,德雷克喜色难掩,他知道那里正是一处可以穿梭空间的虫洞。
儘管那虫洞背后的世界满是血色污垢,看起来危机四伏,定然也是一处大凶之地,更可能並非是他所熟悉的现实世界,但死在当下,还是苟延残喘的续命多一点时间,他还是拎得清的,遂即刻像那虫洞游了过去,赶在身后那些顏色的洪流到来之前先一步穿越到了虫洞背后的世界。
穿过虫洞的剎那,德雷克立即感觉到了浮力和重力的变化,不再能自如的像在水中游泳一般行动,整个人受重力影响跳了下来,赤脚落在了地上。
他还不敢收回自己鱼人的身躯,脆弱的人类体质在他面对危险没有丝毫抵抗力。
长时间不在陆地上活动的他像个刚从强褓中出来的婴孩,艰难的在地上蛄蛹爬行,一边逃跑一边努力回忆,找回在陆地上行走的感觉,在一条平整的马路上爬出了半米,他的双脚找到了发力的感觉,挣扎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几步摔倒又爬起来继续走,走出了十几步才渐渐恢復平衡和行走能力。
只是令德雷克感到意外的是,似乎那些“顏色”並没有追过来,他回头一看,只见来时的虫洞竟是神奇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