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宴无好宴（2/2）

朱先安也不指望他们喊得有多整齐。

在杨老头带著眾牙行小哥的帮忙下，很快就將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买奴僕，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下买奴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杨三財这等有多重身份，且背景极深的牙人，在往外卖出奴僕的时候，也要格外注意程序的正义性。

他要做到让官府挑不出毛病来。

所以，他採取的方式，就是和买，也就是自愿买卖。

其次，十岁以下的孩童，不论男女，他都不碰。

因为一但被发现他买卖这些童男童女，杨宪大人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他背后的检校司，也饶不了他，圣上能將他千刀万剐。

买卖童男童女，是重罪。

朱先安选的那几个男童女童，是不会签订卖身契的，只是他们的父母或者哥哥姐姐，才需要签订。

这些男童女童，算是赠品。

奴僕本人是自愿卖的，买方也是自愿的，就是和买。

和买是不在禁止奴僕买卖的律法当中的，即使被官府，乃至於圣上知道了，也不会咋样。

当今圣上还能阻止正常百姓將自己卖给权贵吗？

他是神仙也阻止不了。

基於和买是合法的这个规则，杨三財就找到了禁奴令的漏洞。

那就是让买卖双方都签合同，签一堆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在杨三財的吩咐下，杨老头將一沓厚厚的纸张放在了朱先安面前的桌子上。

“朱小相公，你且看......”

杨老头一边说著，一边解释。

朱先安捏著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只感觉沉甸甸的。

这一沓纸张，重若千钧，承载著那二十三人，八户人家的命运。

第一张纸张上，写著”信印文簿“四个字，后面一张纸上，写著”“有抵业人户“，这两张纸上写的內容，相当於后世的印业执照和报税单子，能证明牙行是正规牙行。

后面的纸张上写的是因何成为奴僕，其內容很详实。

原因也很多样，朱先安在杨老头的指点下，一一看过，记在心里。

这些內容关联很大，他不得不小心。

最后三张纸，就是所谓的卖身契。

当然，卖身契上的基本信息，以及之前的一些纸张上的信息，还未填写。

这事儿自然不用朱先安亲自来，自然有牙行负责。

朱先安只需要在每张纸上签名，按印。

不过，卖身契上面，还有个重要的信息，未曾確定。

那就是每个奴僕的价格。

这价格自然不是和奴僕本人商量，而是和杨三財商量。

等这一套流程走完，估计要大半个时辰。

杨三財命人准备了饭菜，朱先安和一眾奴僕，倒也不用饿著肚子做这些事。

奴僕们吃的，是菜汤和杂粮麵饼子。

这算是很丰盛的一顿了。

杨三財看在朱先安的面子上，量给的很足，甚至菜汤里面还加了豆腐，油也有不少。

这种饭菜，看著就不好吃。

当然，不好吃是朱先安自己的评价。

对於这些奴僕来说，若是能天天吃上这等饭菜，甚至只要能吃饱，那就是顶好的日子了。

朱先安和杨三財自然开了小灶，两人入了正厅，在红木八仙桌前坐定。

周围候著三五个面容清秀的女婢，將饭菜、瓜果都准备好。

二人要在吃饭的时候，將奴僕的价格敲定下来。

当然，这是朱先安的想法。

对於杨三財来说，这顿饭可不单单是和朱先安商量那些奴僕价格而特意准备的，否则也不会如此丰盛。

而等到朱先安发现，杨三財將眾女婢，包括杨老头都打发出去后，他才猛然意识到。

宴无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