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慈子孝（2/2）

……

嬴政身材高大，外加上长期身居高位的缘故，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在场之人，没有任何人敢和他对上视线。

所有人的生杀予夺，都在其一念之间。

嬴政无视跪伏的眾人，將目光落在了扶苏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

不久前，他接到太医令夏无且的奏报，说扶甦醒来以后，赤脚散发、状若疯魔，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紧接著，负责守卫丹房的禁军，也向他传达了长公子扶苏大闹丹房的消息。

得知这一消息后，嬴政有些怀疑人生。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扶苏，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做出大闹丹房这样的举动。

难不成是自己平日里对他太严厉，將他逼疯了？

想到这里，嬴政也顾不上案牘上堆积如山的公务，连忙唤来侍卫，乘坐步撵，赶到丹房。

看著赤脚散发，丝毫不顾忌自身形象的扶苏，嬴政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以他对扶苏的了解，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在大庭广眾之下，做出此等不合礼仪的事的。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便是扶苏真的被他逼疯了。

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丹房，嬴政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慍色，眼神冰冷无比。

毕竟，这里关乎著他的长生大业。

此事若是换作其他人，他定要將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隨后，嬴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扶苏所在的方向，冷声询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可知道擅闯丹房是何罪名？”

在察觉到嬴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扶苏俯下身体，从丹炉中抓起一枚散发著淡淡草木香的浑圆丹药，扬了扬，语气平静：

“正如父皇所见，儿臣此番过来，便是为了炼丹！”

听闻此话，嬴政顿时怒极反笑，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炼丹？你？”

死諫在先，大闹丹房在后，此时的嬴政，已经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给扶苏一个深刻的教训。

最起码也要將他禁足一年，亦或者是派往边疆，跟蒙恬好生磨练一番，眼不见心不烦。

正当嬴政思绪翻飞之际，只听扶苏的声音响起，將他重新拉回到现实：“父皇，实不相瞒，这些方士所炼的丹药均为毒丹，意图谋害父皇！”

扶苏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將在场所有人都雷了个外焦里嫩。

丹房內，以卢生为首的一眾方士听闻此话，顿时嚇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身体抖若筛糠。

嬴政更是面色阴沉，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盯著扶苏。

卢生见状，连忙跪地哭诉，语气悲愴：“陛下，臣冤枉啊，臣为了您的长生大业不辞辛劳，呕心沥血，绝无谋害陛下之心！”

“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臣炼製的丹药皆是货真价实的长生不死药！”

“长生不死药中用到的丹砂、硫磺、硝石象徵阴阳循环，天地精华，是不死药的基础，而水银、铅、黄金等金属，则象徵著不朽重生，五行转化，其暗合阴阳五行之道，再佐以仙家秘法炼丹……”

在听完卢生的这套歪理邪说后，扶苏抚掌而笑，语气中满是嘲弄：“呵，好一个阴阳五行，好一个仙家秘法，道爷我都快被你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