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殿下,不可啊(2/2)
“詹徽、黄淮,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再派人去!八百里加急!告诉朱桂给咱回来!朕在京城等他!”
旨意下达,殿內无人敢言。
可朱元璋吼完之后,却又无力地坐回了龙椅。
他心里清楚,这一次,老十三恐怕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那孩子,性子最像自己,吃软不吃硬。
你给他一分面子,他能还你十分。
你让他受了委屈,他能记你一辈子。
大殿內的臣子们退下后,朱元璋看著还跪在地上的朱允炆,心中的怒气渐渐化为一声长嘆。
“允炆,起来吧。”
“皇爷爷……”
“你过来。”
朱元璋招了招手。
朱允炆战战兢兢地走到御前。
“允炆啊,你告诉皇爷爷,朕当年为什么要分封诸王?”
朱元璋看著他,声音里满是疲惫。
“是…是为了屏藩王室,上卫国家,下安生民。”
朱允炆小声答道。
这是《皇明祖训》里的话。
“你只记住了话,却没明白里面的道理。”
朱元璋指著墙上的大明疆域图:“你看,我大明北有蒙元残部,西有诸番,南有蛮夷,东有倭寇。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国库的钱粮就这么多,朝廷的兵马也有限,如何能处处兼顾?”
“所以,朕把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封到边疆去。”
“让他们替朝廷守国门,替朕看家。他们是朱家的藩篱,是咱老朱家的看门犬!犬虽恶,但看的是自家的门,咬的是外来的狼!”
“可你们呢?你和你的那些老师们,天天在朕耳边念叨,说藩王势大,尾大不掉,是心腹之患。你们只想著怎么把这些犬的牙给拔了,腿给打断了。却不想想,没了这些恶犬,豺狼衝进院子里来,靠你这个白面书生,挡得住吗?”
朱元璋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指著朱允炆的鼻子骂道:“老十三在海外,给朝廷送回来多少人?省了多少徭役?”
“他打安南,杀的是我大明的仇人!你们倒好,不思奖赏,反而先想著怎么卸了他的兵权!蠢!蠢不可及!”
朱允炆被骂得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记住。”
朱元璋的语气终於缓和下来,却带著更深的忧虑:“这天下,是咱老朱家的。你叔叔们,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叔叔。”
“他们手里有刀,你心里要有数。”
“一味地打压,只会把他们逼到对面去。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大明的江山,就要毁在这些书生手里!”
朱允炆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背。
他似懂非懂,但心中对那些手握重兵的叔叔们的恐惧,却更深了。
……
半个月后,东海之上。
朱桂的数百艘战舰,已经转向抵达了倭国海域。
金陵城里发生的一切,他大概能猜到。
父皇会发怒,会惩治钱匀,会再派人来召他回去。
但他已经不打算回头了。
那扇合作的大门,在他掉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关上了。
父皇的信任,经不起这样的猜忌和折腾。
而朱允炆和他的文官集团,只会变本加厉地视他为心腹大患。
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不如换个活法。
这几天,朱桂一直在思考一个新的计划。
他要建立两个大明。
一个,是陆地上的大明。
这个大明,交给四哥朱棣。
他相信,以四哥的能力和野心,以及自己未来的支持,那张龙椅迟早是他的。
朱棣会成为一个不逊於父皇的伟大君主。
他会继续开疆拓土,整合亚洲大陆的势力。
而另一个,是海上的大明。
这个大明,属於他朱桂。
他將以南洋为根基,以无敌的舰队为利剑,去征服那些更广阔的世界。
富饶的美洲,古老的欧洲,神秘的非洲…
那些地方,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一个主陆,一个主海。
两个大明,就像帝国的两只拳头,可以同时挥出,用最短的时间,將整个世界纳入华夏的版图。
“殿下,石见到了。”
亲卫的稟报声,打断了朱桂的思绪。
他走到舷窗边,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座戒备森严的港口。
港口內外,是数不清的汉式建筑和正在劳作的汉人。
码头上,一名身穿大明官服的青年。
正带著一群护卫,恭敬的等候著。
正是单保家,朱桂一手提拔起来的。
如今是朱桂在倭国势力的总负责人。
船只靠港,朱桂走下跳板。
“属下单保家,恭迎殿下!”
单保家激动的单膝跪地。
“起来吧。”
朱桂扶起他,打量著这座已经初具规模的港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得不错。”
“全赖殿下天威。”
单保家跟在朱桂身后,一边引路,一边匯报导:“殿下,我们以石见银山为中心,已经彻底控制了周边的出云,石见,长门三国。当地的大名,要么被我们剿灭,要么已经向我们宣誓效忠。”
“我们在这里招募流民,开採银矿,建立工坊,屯田练兵。”
“如今,石见城內,常驻汉民已有三万,归化的倭民超过十万。我们手里,有一支五千人的新军,全部装备了我们自己兵工厂生產的火銃和火炮。”
单保家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不瞒殿下,如今的石见,就是这倭国的国中之国。便是那京都的幕府將军,也不敢对我们有丝毫小覷。”
朱桂听著匯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石见银山,只是他当时全球布局中的一个小小棋子。
可这枚棋子,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能量。
“很好。”
朱桂停下脚步,拍了拍单保家的肩膀:“传令下去,让船队休整三日。三日之后,舰队主力隨我继续北上。”
石见城,这座建立在异国土地上的大明飞地,此刻正展现出一种与周边倭国截然不同的勃勃生机。
港口內,码头工人喊著號子,將一箱箱沉重的银锭装上货船。
城中,新修的石板路乾净整洁。
两侧是规划有序的汉式民居和店铺,往来的行人无论是汉人还是归化倭民,都穿著统一的蓝色或灰色工服,行色匆匆,却秩序井然。
在这座城池的最高处,是总督府。
府衙大堂內,单保家正恭敬地向朱桂匯报著近两年的成果。
“殿下,倭国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混乱。安南那边是亡国之战,这里……这里更像是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自相残杀。”
“南朝和北朝的那些大名,早就打红了眼。”
“如今他们的战爭,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今天你攻破我的城池,明天我扫荡你的村庄,然后把抓到的对方领民,不听话的武士,甚至是破產的领主,打包卖给我们。”
“以此换取铁器,粮食和我们工坊里织出的粗布。”
单保家深吸了一口气,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殿下,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经我们石见港中转,送往南洋和新大陆矿场的倭人,已经超过了百万之数。”
“根据我们的估算,倭国如今的总人口,恐怕已不足千万。”
“这场交易,还在继续扩大。”
他以为会看到殿下震惊或者厌恶的表情。
但朱桂只是平静的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很好。”
“人口越少,將来我们彻底接管这片土地时,遇到的麻烦就越小。”
朱桂放下茶杯:“让他们继续打,继续卖。我们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南洋的种植园,新大陆的矿坑,都需要人去填。”
朱桂对这片土地上的悲剧毫无同情。
在他眼中,一个混乱,衰弱,不断失血的倭国,远比一个统一强盛的邻居要好得多。
他看著眼前这位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封疆大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保家。”
“你那个在老家的儿子,也该成年了吧?”
单保家一愣,隨即激动地答道:“是,殿下,犬子今年已有十八。”
“嗯,让你夫人收拾一下,带上你的家人,下一班船,送他们去马六甲吧。新金陵城那边,条件比这里好,也更安稳。”
朱桂淡淡的说道:“你替我镇守这片基业,我不能让你的家人还在大明担惊受怕。”
这既是安抚,也是奖励。
“谢殿下天恩!”
单保家激动得无以復加,立刻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朱桂坦然受之。
他知道,单保家这样的人,蓝玉那样的骄兵悍將,为何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世人只道他恩威並施,赏罚分明。
却不知,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忠诚度,就如同系统面板上一个永远不会下降的数字,清晰可见,牢不可破。
这才是他敢於搅动天下风云,將这些能臣猛將收为己用的真正底气。
没有绝对的控制力。
他不会將如此重要的基业交到任何人手上。
“起来吧。”
朱桂扶起单保家,踱步到窗边,看著下方繁荣而忙碌的城池,下达了一道新的命令。
“从今天起,改变一下交易策略。”
“男人和武士可以继续收,但交易的重点,要放在女童身上。”
“女童?”
单保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对,十岁到十五岁之间,身体健康的女童。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朱桂的语气不容置疑:“价格可以比一个青壮男子高三成,甚至五成。你告诉那些大名,本王要人,大量的女人。”
这个命令让单保家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殿下要这么多未成年的女孩做什么?
无论是下矿还是去种植园,她们的价值都远不如一个成年男性。
朱桂看出了他的疑惑,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道:“那些士兵,个个都是青壮男儿。”
“一个国家,不能只有男人。”
“他们总得有婆娘,才能安家立业,繁衍后代。”
单保家恍然大悟,但隨即又生出新的疑虑:“可是殿下,她们毕竟是倭人,这血脉……”
“血脉?”
朱桂打断了他,回头看了他一眼,“保家,你要记住,我华夏,自古以来就不是血脉之邦,而是文化之邦。”
“只要她们说汉话,习汉礼,嫁汉人,她们的孩子,她们的孙子,生下来就是我大夏的子民,与你我又有何异?”
“不出三代,这片土地上就不会再有倭人,只有说汉话的大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