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放榜(1/2)
这三日,王明远是彻底放鬆了,毕竟已经考完了,再想那么多於事无补。
便带著大哥在县城参观了起来,顺便准备给家里人买些礼品带回去。
大哥本来这两天还是有点忐忑,但也被王明远影响,心情逐渐放鬆。
“大哥,你看这个木簪子怎样?娘最喜欢这种吉祥纹路的。”
王明远停在一个卖木器的小摊前,拈起一支打磨光滑、顶端刻著几道寿桃枝纹的桃木簪。
王明仁凑近了仔细瞧,粗糙的手指小心地抚过簪身,憨厚地点头:“嗯!娘戴著肯定好看。”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黝黑的脸上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那个……你嫂子,给她也挑个啥?不用金贵,实在的就好,对了,还有猪妞!”
王明远会意一笑,目光扫过旁边摊位上色彩鲜亮的牡丹绢,
“喏,这朵水红的绢,配嫂子正合適!嫂子就喜欢这种鲜亮富贵的!猪妞嘛……”
他拿起一朵鹅黄间著嫩绿的绢,“这丫头就爱跳脱的顏色,准保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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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难得地兴致高昂,买著买著就感觉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给爹买了顶厚实的新毡帽,给二哥王明志挑了个结实的手套。。。
王明远甚至细心的给二嫂肚子里未出世的小傢伙,也不知道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也买了个绘著胖娃娃笑脸的红漆拨浪鼓。
至於贪吃的狗娃?他们好像都忘了!!
临回客栈前才想起来好像漏了个人。
王明远提醒后,大哥则直接在客栈门口的摊子上,应付似的买了一大包耐放的五香滷豆干和芝麻饼。
大哥笑道:“这小子,有这些零嘴儿,能乐得找不著北!都不用费心给他买什么礼物,多买些吃食才是他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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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个时辰就要放榜了,县衙后堂的书房內,则仍是灯火通明。
县令刘承文捏著两份试卷,眉头拧成了川字。
案头堆满了其他考生的卷子,但能让他反覆推敲、难以取捨的,唯有这两份。
一份署名张允,永乐镇人士,文章锦绣,辞藻华美,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诗赋更是清丽脱俗,策论条理分明,看得出家学渊源深厚,是標准的“才子”模板。
另一份,也是出自永乐镇人士,属於那个他在考棚內驻足观望,字跡令他眼前一亮的王明远。
此子经义阐释不落俗套,常有发人深省之语,尤其那道策论,务实具体,直指要害。
甚至让他萌生了將此策略加完善上报州府、充作今年政绩亮点的念头。
只是……那首七言绝句《春耕》,实在过於平实寡淡,比之张允的珠玉在前,简直判若云泥。
“才情……新意……字……诗……”刘县令喃喃自语,指尖在两份卷子上来回滑动。
案首之位,不仅关乎考生前程,更关乎他这父母官取士的眼光与標准。
若取张允,稳妥;若取王明远,则彰显了他更重实学与新见的偏好,他著实纠结。
窗外的打更声音临近,催得他心烦意乱。
最终,他长嘆一声,將王明远的卷子郑重放在了最上面。
字,是读书人的门面,更是心性;策论,关乎民生治理,乃为官之本。
至於诗赋,终究是锦上添。
他提起硃笔,在擬定好的名单首行,用力写下了“王明远”三个字。
“来人!按此名单,寅时末刻,衙外张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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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这日,天刚亮,王明远就被大哥从被窝里“拔”了出来。
素来沉稳如山的大哥,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坐立不安,胡乱扒了几口粥,便拽著王明远直奔县衙。
衙门墙外早已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空气中瀰漫著焦灼气息,王明远正愁如何挤进去,忽觉身子一轻——大哥二话不说,双臂一展,如同分开海浪的巨舟,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人墙里“犁”出一条通道!拉著王明远便往前走!
“劳驾!借过!借过一下!”大哥嘴里不住地道歉,魁梧的身躯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向前推进。
被他挤开的人或被撞得趔趄,或发出不满的嘟囔,可一回头看到他那铁塔般的身板和脸上混合著焦急与憨厚的歉意,抱怨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主要还是这雄壮的身板和满面的鬍鬚,看著著实骇人,到嘴边的国粹都变了味。
只能訕訕地道:“哎,这位壮士……好……好力气!”
王明远被大哥半护半推著往前走,只能不停地向两旁作揖赔礼:“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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