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应对华北大旱（1/1）

江兰亭看过之后连连点头夸奖，做的不错，並提出了几点建设性的意见，比如，换物的小东西要不定时更新，要记录下人们在换物时需要什么东西是背篓里没有的；除了收帐外，还要记录针线的成本价，以免时间长了遇到查帐说不清楚；不仅帐目分开，东西也需要单独存放，单独进行回收，不止这个月以后都要单独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江兰亭对於货郎担这部分工作唯一担心的是被有心人利用挑起事端，所以势必帐目要做到有跡可循。没想到这个举动直接免去丁及时的牢狱之灾。

今年是一九七八年，华北大旱的第一年，虽然还没有开始耕种，但乾旱的苗头早有跡可循。去年冬季一场雪都没有。这使得今年初的土地都开始裂缝。

张虎前段时间还在和丁敬山討论过两个月春耕前恐怕需要浇水，但是河里的水很浅。江兰亭早跟丁敬山讲过今年队里的粮食作物的品种需要更改，往年的玉米、水稻虽然產量多，但两者都不是耐旱的粮食作物，就拿玉米来讲，拔节期乾旱会导致幼穗分化不良，穗粒数减少；抽雄期缺水易致棒子短小、禿尖粒；灌浆期乾旱则影响籽粒饱满度。一旦这两个时期无水浇灌，会大大减產。

丁敬山自然也跟张虎沟通了这个事。將今年主要的粮食作物换成穀子、高粱、耐旱小麦等传统耐旱作物。

“耐旱小麦？”张虎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对，”丁敬山继续解释，“永良4號，它已经在內蒙古巴彦淖尔盟大面积种植，耐旱性突出。我们需要购买这个品种的麦种来支撑今年如此严重的旱灾。”

“旱灾？”张虎看著丁敬山严肃的脸，“今年雨水还没到时候，不过现在认定会有旱灾是不是早了点。”才刚刚三月份，往年三月也不会下雨，春雨一般会在五月份左右，但是永良4號是春小麦，一般是在三月底完成种植。所以丁敬山不能等五月份看春雨的情况再反过来种植小麦，时间来不及。

丁敬山想起江兰亭说的，两年旱灾几乎到了啃草根树皮的程度，王家庄这几个队，因为照例种的玉米大大减產，导致喝的玉米粥已经到了能够照出人影儿的地步。那两年队里年纪大的老人去世的很多，也不乏是饿的原因。

为了避免上一世的悲剧，丁敬山再三强调一定要换粮食作物的品种，来保证到时候有充足的粮食不会饿肚子。张虎看著丁敬山少有的严肃的脸，决定听他的。回到生產队就向上级打报告。粮食作物更换品种需要上级同意，另外购买永良4號的麦种也需要上级协调。

只是到了生產队，张虎见到陈舒云，陈淑云反对，原因在於永良4號他们不仅没有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更別提种了。既然没有种过，產量自然不能保障，万一收成不好，全队男女老少都会饿肚子。而种植玉米是他们一直比较拿手的，王家庄几个队数他们队收成最好。张虎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个打报告的动作就搁置了。

过了几天，丁敬山没有等来张虎的回覆，就跑到他家里询问。正好陈淑云也在，三人沟通了信息后，丁敬山还是主张之前的意见，陈淑云反对激烈，丁敬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无法撼动他的想法。但旱灾的后果自家媳妇经歷过，他不想全队一百多户人发生上一代的悲剧，据理力爭。

结果两人不欢而散。丁敬山临走时再三强调换耐旱小麦的迫切性。张虎內心更倾向丁敬山的想法，因为旱情已然有了初端。最后当著陈淑云的面打了报告，陈淑云在旁边认真的听著张虎匯报更换粮食作物品种的原因，几乎全是丁敬山的说辞，张虎竟然如此认同丁敬山的想法。

在陈淑云看来，丁敬山说今年是旱灾而且很严重会连续两年，这简直荒谬，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问丁敬山认为会是大旱灾的原因，只要丁敬山说得有理他也不会反对。可丁敬山说不出，或者是不愿意和他说清楚。可是张虎和丁敬山已经达成共识，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这个认知让陈淑云连听张虎打完报告知道结果的想法都没有了。张虎打完电话转头还想规劝陈淑云，却发现陈淑云已经走了。

陈淑云从生產队离开后，转头在代销点打了一斤白酒。內心十分鬱闷，不仅是因为与丁敬山的这次爭论，更是因为张虎听了丁敬山的建议。这代表什么，代表在张虎眼中，和丁敬山的关係好过他。凭什么？自己和张虎是从光著屁股穿著开襠裤就是好哥们，现在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旱灾，凭什么认为今年会有旱灾？不就是没下一滴雨吗？也不是哪年雨水都那么及时，在他们需要春耕时就下雨。陈淑云越想越生气，就著生一大口大口地闷。入喉的辛辣冲不散內心的鬱闷。

门外，万以清拿著本子来到陈淑云家。他刚才在办公室就听见张虎丁敬山和陈淑云的爭吵，也知道陈淑云鬱闷地买了一斤白酒。陈淑云好酒，但是很有分寸，没有因为喝酒误过事。通常情况下都是在自己家休息的时候喝，喝完就会睡觉。他的酒量很好，谁也没见他醉过。

万以清敲了敲门，陈淑云探出脑袋，看见是万以清，皱了下眉头。她来干什么，陈淑云对万以清没有什么好印象：万以清刚来时，各种对著生產队队长赖老头献殷勤。现在坐稳了位置就对人家不理不睬。加上之前和陈二狗的事，陈淑云不信万以清没有掺和。虽然那件事以后，他还算安分，做事积极，还主动帮助社员写信，为队里写报告也能起到积极推进事情发展的作用。但是陈淑梅还是不喜欢她，最初的认定其实很难改，除非有特別的事件发生。

而今天万以清的出现就是特別事情发生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