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一次出门(1/2)
万以清这几天又將稿子改了几遍,越改丁应时越不满意。最后一版丁应时將稿子直接丟到他脸上,嘲讽地说:“真的是一天没进过校园的人才能写出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
杀人诛心,万以清最忌讳就是这一点,偏偏说出这句话竟然是自己的丈夫。他拿著那篇文章,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能应著头皮问丁应时,丁应时咬著后槽牙,紧握住想打人的左手,
“人物不够饱满,太扁平,引不起读者的兴趣。像一个劳模的生平除了他光荣的事跡,还需要有成长轨跡,有错误,有纠正,有满足,有遗憾。人生中存在不能弥补的遗憾才最让人意难平。”
万以清失落的反覆咀嚼著这几句话,丁应时说得对,没有上过一天学的人要理解他的这段话都很难,何况写出来。但是她没脸再问,丁应时也没耐心再教。万以清更知道丁应时看不起她。
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是仰望著他,即使他现在落成这副半残的身体,阴沉暴怒的性格,她还是仰望著。並且希望通过自己一点点努力,追赶丁应时的脚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几天的失魂落魄,工作上频频出错,本来就在生產队处境艰难的她被训了好几次,“如果干不了就別干。”万以清拿著写错的介绍信做回办公桌上重写。
直到晚上才写完才起身准备离开。妇女主任王婶看不过去,主动上前搭话,“小万,最近怎么了,神情恍惚的。工作做不完就明天做,別著急。有困难找组织。”
万以清很意外,这是她来生產队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主动被搭话,她想起来丁应时说的话,陈淑云因为上次她挑拨他与丁敬山后关係再次回到冰点,而王婶是她需要搞好关係的另一个人,万以清从恍惚中觉醒,机会来了绝不能放手,“谢谢王婶,我没事。就是之前给报社写一篇咱们队陈大叔的生平事跡的文章,被退了回来,有点沮丧。”
“哦,”王婶没读过书,妇女中读过书的占很少数,所以对读过书的人打心底里喜欢。要不是万以清是这种手段进的生產队做事,她早就不是这个態度。不过万以清来生產队这么长时间,做事认真,也不再作妖。她渐渐认可了这个人。想到她境遇变迁,王婶很唏嘘。“是因为什么原因退了?”
“说人物不够立体,就是只有好的事跡,没有人生的成长和遗憾什么的,我也不是特別懂,”想起丁应时的话,“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真的听过老师讲课,还是不懂的东西太多。”
王婶现在对万以清打心底里已经认可,看她这么说自己,顿时有些心疼她。王婶知道这个姑娘不容易,能走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比其他人多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家孩子的课本她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的,在她认为想学认字没有老师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万以清没有被学校停课之前,她都是將万以清当榜样讲给自己上学的孩子听。
想想后来的这些事,也许是有误会,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个,“你刚说什么,啥叫遗憾?那陈淑云的媳妇难產去世的,他们感情很好的,这算不算?陈淑云后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王婶的话让万以清醍醐灌顶,明白了丁应时一直强调的点。比起完满的人生,有缺憾的才更有真实感,只是不知道陈淑云愿不愿意说,“王婶,你知道吗?可以多给我讲讲?”
“具体我不是很清楚,那时候我还是姑娘,只知道他媳妇是下放的第一批人家,长得好看,是个文化人。两个人很恩爱,结婚没多久媳妇怀孕了,难產,拉去大医院,可人还是没了,母子都死了。从那以后老陈才开始酗酒,也没有再娶。这个事整个生產队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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