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真的克父吗（2/2）

处在慌张惊悚痛苦边缘的母亲满脸眼泪，突然昏倒在地。

妹妹郑燕飞蹲在地下只知道嚎啕大哭。

弟弟郑季平像个呆子，不知所措。

大家又去抢救昏倒的郑仲平母亲。她只是急火攻心、悲痛过度，童大夫给她扎了几针，旁边有女人倒来水，母亲才慢慢地缓过来，但没有停止痛哭。

郑仲平父亲叫郑海初，人已经去了，没有办法再生还。大家开始劝慰郑仲平母亲田玉珠。

“玉珠啊，海初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哭，也没有用了。他们几个还小，海初的后事还需要你来掌握。”

大家劝慰来劝慰去，终於使郑仲平母亲稍微安静下来，只是鼻孔和喉咙里不断的抽泣，她跟坐在身边的亲房商量，接下来怎么做事。

现在是双抢农忙季节，大家地里的事都做不贏，另外七月流火，天气这么热，怕遗体在家里久放发臭，最后亲房们决定三天发丧安葬。

父亲还只有四十余岁，不可能在家准备了棺材，去街上买，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经伯父和姑父他们商量，先用了奶奶的棺木。

稍微閒暇一点，大家又开始议论：“同建堂那个尼姑真的算得准，她讲八娘满了八十要落，这不，海初就去了。”

八娘是郑仲平奶奶，去年满了八十，前段时间去了姑姑家。大家怕她伤心过度，又忙不过来，没人照顾，就瞒著她，没让她回家来。

亲房请来了一位在附近村落行走了三十多年的老地仙。郑仲平和亲房一起带著地仙看了两块地，地仙建议选取坐北朝南的一块缓坡地作为父亲的阴间寢地。

老地仙说这块地近前有鱼塘水田，远处有山峦，空阔，看得远，明堂敞亮。后面有连绵的群山，一级级往后面高起，靠山持稳。左边的山峦缓缓高耸，青龙长坐，而右边低缓，白虎需要清静。

郑仲平不懂这些，任由地仙勘地，定向，念词，动土。

待地仙把他的法事做完，请来挖金井的八大金刚就开始挥锄开挖。

这八个人都是村里次次参与挖金井的老手。开挖过程中，锄头根本挖不进，只得换了洋镐。

郑仲平每天去两次，看他们的进度。

其中一人郑重地说道：“仲平，老地仙帮你父亲选了一块好地。这土里含火石子，洋镐挖不了一个小时，就要换，重新回火锻打，辛亏你伯伯家有两把。二十年后，你屋里肯定要出状元郎。”

悲痛之中，不好接他们的话，但也不能没有表示。郑仲平声音低沉的说：“发叔，借你贵言！”

按照农村习俗，请来道士做了一天两夜的亡灵超度，第三天就上山安葬，入土为安。

流程很简单，一切都只是为了节约时间，节约开支。

因为郑仲平父亲郑海初平时愿意帮人忙，人缘好，村里许多没有人情往来的人家也来隨了礼，给经济紧巴巴的郑仲平家缓解了很大的压力。

郑仲平知道，这次是大家合伙帮自己收埋了父亲，他欠著乡亲们天大的人情。这份情，只能自己兄弟以后慢慢去还。

他躺在床上，盯著屋顶的瓦片，心中回想蓝溪桥上那位天师的话语，简直不敢相信，这就真的发生了。

我真的克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