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东瀛传教（6400）（1/2）

第159章 东瀛传教（6400）

巨大的空地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简陋不堪的帐篷，许多都只是用塑料布和木棍勉强搭成的窝棚，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臭味，汗味，还有伤口腐烂的异味，以及无处不在的，低沉而压抑的哭泣与呻吟声。

人实在是太多了，远远超出了这片区域的承载能力，而且物资极度匱乏，只有零星的自卫队士兵和疲惫不堪的志愿者在人群中艰难地维持著最基本的秩序，分发著少得可怜的食物和饮用水。

此时的避难所內，比印度的贫民窟更加令人绝望。

大野佑一抱著婴儿，像一片隨波逐流的落叶，茫然地被人流裹挟著，最终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已经挤了十几个人的破烂帐篷角落找到了一个空隙。

怀中的女婴因为飢饿和不適，又开始发出微弱如小猫一样的啼哭，这哭声像针一样扎著大野佑一的心，但他自己也已经一天多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又哪里能有奶水或食物来餵这个孩子？

他看著周围，一张张麻木，呆滯，写满了痛苦脸，有人在喃喃呼唤再也回不来的亲人的名字，有人抱著受伤的肢体无声流泪，更多的人只是像他一样，眼神空洞地望著帐篷顶，或者望看外面灰暗的天空。

他想起了那个为救孩子而死去的母亲。

他想起了那毫不留情的警告射击。

他想起了那个被军队护送离开的巨大黑色铁箱，“比我们这几条贱命比整个灾区都重要.”那名中年大叔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一种可怕的明悟逐渐在他心中形成，他们没有被拯救，他们只是被集中到了一起，像等待处理的——-废弃物，所谓的救援，可能只是为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秩序，防止发生暴乱。

就在这时，怀中的婴儿哭得更大声了一些，微弱却尖锐。

“吵死了！能不能让那小鬼闭嘴！”旁边一个脸上带著疤痕、眼神凶狠的男人不耐烦地低吼道，他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受灾民眾，像是黑帮成员，隱约还能看见他身上的纹身。

大野佑一猛地抱紧孩子，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他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怀里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他必须保护她。

但孩子似乎因为实在过於飢饿，哭泣声一直没有办法停止。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著大野佑一重新站起身，他开始前往自卫队还有志愿者分发食物的地方。

之前那个地方的人实在太多了，也不知道现在人会不会少一点，但很快他的期望就落空了，前面依旧是人山人海，但是志愿者身后几辆卡车上的水和食物基本上已经分发殆尽。

看见没有获得食物的希望后，大野佑一嘆了一口气朝避难所外走去，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找到食物。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帐篷內传来对话声。

“能不能多给我一些食物——”一个女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可以啊—不过，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另外一个人男人嘿嘿直笑道。

“可救灾和保护国民不是你们的责任吗—.”那个女人继续颤抖的说道。

“哼，你们这些国民现在就是国家的累赘，能给你一些东西吃，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不要不识好岁！”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女人还想说什么，但一声脆响给直接被打断。

“八嘎！”男人怒骂了一声，隨后帐篷里响起女人的抽泣声，还有衣服撕扯的声音。

大野佑一透过缝隙看见帐篷內，一名自卫队的士兵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女人满脸泪水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看见这一幕大野佑一沉默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遇见这样的场景了，他之前听见过那些志愿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些人是真的出於人道主义，但另外一些人则是为了现在帐篷里面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在以前发生过的地震也发生过，甚至有报纸报导过，不过都被政府给压了下来。

对於这样的事情，大野佑一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时他看见了那名自卫队士兵將自已的步枪还有手枪被放在了一旁，步枪比较显眼，不过手枪他可以拿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他还带著一个孩子，有必要拿著武器。

有了枪，就能保护怀里的孩子。

有了枪，或许就能抢到食物和水。

有了枪，那些渣就不敢再轻易欺负他们。

帐篷內的动静似乎更大了，伴隨著女人压抑的痛苦鸣咽和男人得意的低笑。

不能再等了！

大野佑一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他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靠近帐篷入口，目光死死锁定那把黑色的手枪，他的心臟擂鼓般狂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金属时，他几乎要室息，他迅速將手枪捞起，沉甸甸的重量和冰冷的触感让他手臂一沉，他来不及细看，立刻將其塞进自己湿漉漉的外套內侧，用胳膊紧紧夹住。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帐篷內的士兵毫无察觉。

得手后的大野佑一连滚带爬地远离那个帐篷，躲到一堆废墟后面，背靠著冰冷的断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衫，怀中的婴儿似乎也被他剧烈的动作和心跳惊嚇，暂时停止了哭泣。

他颤抖著手摸出那把手枪，这是一把九毫米手枪拳，他从未摸过真枪，此刻这东西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钧重。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帐篷里传来士兵一声满足的胃嘆，然后是窒穿衣服的声音大野佑一心臟再次提到嗓子眼，他紧紧抱住婴儿，將手枪更深地藏入怀中，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很快，那名士兵整理著衣服，一脸满足地走了出来，嘴里还哼著下流的小调，他隨手拿起靠在帐篷边的步枪，挎在肩上，甚至没有留意到那把手枪已经不见了踪影，晃晃悠悠地朝著营地中心走去，继续他“维持秩序”的“工作”。

直到士兵的背影消失在杂乱的人群中，大野佑一才缓缓鬆了口气，瘫软下来，后背一片冰凉。

这时怀里的孩子再一次哭了起来，大野佑一拿著手枪，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走吧，小傢伙，我带你去找食物。”

大野佑一一手抱著婴儿一手插在怀里紧握著那支手枪，朝著变成废墟的城区走去。

当来到城区的时候，大野佑一看见不少人在废墟中寻找著食物，不过那些废墟中的食物很多都被海水浸泡没有办法吃了，像这样的海啸会带来难以想像的细菌。

同时大野佑一还看见了有志愿者在翘atm机，甚至有人在抢银行，一些志愿者真的为了人道主义，一些志愿者为了性，还有一些就是为了钱了。

大野佑一没有管这些继续向前走，他是出来寻找食物的。

很快他就发现前面的不远处居然有一家大商场並没有完全倒塌，不过这里已经被人占领了。

当大野佑一来到那家大型超市前面的时候，一群身上布满纹身的壮汉围了上来。

看见这一幕大野佑一有些害怕，要知道他在地震来之前就是一名普通的社畜，完全不敢招惹黑帮，但是现在为了他怀里的孩子，他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超市入口处，五六个身材魁梧、满臂刺青的壮汉像一堵墙般挡住了去路，他们眼神凶狠，手里提著金属球棒或消防斧，显然已將这片尚有物资残存的地方视为了自己的领地。

灾后的混乱撕碎了所有文明社会的规则，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赤裸裸地上演。

“喂，滚开！这里没东西给你！”为首的一个光头壮汉恶声恶气地吼道，目光扫过大野佑一怀里哭泣的婴儿，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不耐烦。

大野佑一心臟狂跳，社畜的本能让他几乎要转身就跑，但怀里婴儿微弱的哭声和腹部那冰冷坚硬的触感，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勇气。

他停下脚步，没有后退，反而微微挺直了因飢饿和恐惧而佝楼的背，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那几个暴徒有些意外。

“我我只要一点婴儿能吃的东西米糊或者奶粉一点点就好—”大野佑一的声音因为紧张而乾涩沙哑，但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怯懦。

“哈？”光头壮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一声。

“奶粉？老子们自己都不够吃！凭什么给你？抱著你的小崽子赶紧滚，不然別怪我不客气！”他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球棒，威胁意味十足。

旁边另一个瘦高个眼神阴鷺的男人则盯著大野佑一那始终插在怀里的手臂，疑道：“你怀里藏著什么？拿出来看看！”

大野佑一心里一紧，手下意识地將怀里的手枪握得更紧，这个动作更加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没什么———”大野佑一试图掩饰。

“妈的，让你拿出来听见没有！”光头壮汉失去耐心，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来抓他的衣领。

就在那只手即將触碰到他的瞬间，大野佑一猛地向后撤了一步，同时一直藏在怀里的手抽了出来！

那把黑色的九毫米手枪赫然出现在眾人眼前！虽然他的手臂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但枪口却明確地指向了为首的光头壮汉！

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暴徒的动作都僵住了，脸上的凶悍变成了错和难以置信，隨即转化为一丝清晰的忌惮。

他们或许凶狠，敢打敢抢，但在真正致命的火器面前，尤其是被一个看起来走投无路，眼神里带著疯狂意味的人持有时，本能感到了恐惧。

“你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光头壮汉的声音变了调，举起的球棒也缓缓放低了些，他们虽然占据了超市，但显然也没有搞到枪械这种决定性的东西。

大野佑一没有回答，他的呼吸粗重，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持枪威胁他人的行为，但此刻肾上腺素淹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