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血封剑（1/2）

剎那间，路明非的意志仿佛被拋入了一片超越现实的战场。

他先前所站立的区域被浓郁到可怖的血光吞没了，形成了另一个维度层面的禁忌空间。

他眼中所见不再仅是那柄斩落的血神之刃，而是两道超越时空的庞然意志在对撞——

一端是匯聚自亿万灵魂、经由万年信仰淬炼的璀璨金光。

它並非能量，而是“秩序”本身的概念显化，是人类集体意志铸就的壁垒；

另一端则是翻涌著无尽暴怒与毁灭衝动的猩红涡旋，是纯粹“杀戮”这一概念的原始化身，渴求著將万物拖入永恆的战爭。

它们的交锋並非以简单的对撞或是刀剑相交，而是一种在高维、在法则与概念的层面上激烈撕扯。

时空在它们的角力下扭曲，灵能如怒海的狂涛般奔涌。

所幸这场神之交锋並未发生於现实宇宙，否则整座泰拉的皇宫都会被这场交锋的衝击夷为一片虚无。

但仍有余波渗入了现实世界，浓郁的杀意凝结成猩红色的风暴，席捲整个狮门战场。

原本惊惧退缩的恶魔们再度变得愤怒凶残，嘶吼著扑向了帝皇的战士们，血红的眼珠里燃烧著前所未有的毁灭欲望。

这股源自亚空间深处的杀戮力量壮大了恶魔，但对帝皇的战士们而言，就像是侵蚀骨髓的剧毒般致命。

灰骑士附魔银甲表面的灵能护盾发出高频震颤的嗡鸣声，抵御著这股直接衝击灵魂的灵能风暴；

阿斯塔特们则是高声吟诵著战团誓言与《阿斯塔特圣典》里的箴言，以此武装自己坚韧的意志对抗试图侵入大脑的杀戮低语。

而倖存至今的老百团精锐星界军们，儘管勇气可嘉坚韧不屈，可面对这股源自血神本身的怒意衝击还是避不可免地被影响了；

许多人眼中泛起不自然的血红，原始的杀戮衝动吞噬了他们的理智，他们开始將雷射枪口对准了身旁的同伴，甚至是那些高大的死亡天使。

就在一场血腥的暴乱和自相残杀爆发前，清澈而坚定的圣歌朗朗升起。

活圣人赛勒斯汀展开璀璨的双翼，温暖如晨曦的光芒自她周身流淌而出，轻柔却坚定不移地驱散著笼罩凡人士兵的杀戮欲望。

“坚定信念！”她的声音穿透喧囂，如同救赎的號角，“帝皇之光护佑你们！”

“神皇之子嗣……必將贏得胜利！”

……

能在这愤怒风暴中岿然不动的，除了从黑船乘坐登陆器紧急支援至战场的寂静修女队伍，便唯有帝皇的亲卫——禁军。

他们依旧以无可比擬、独一无二的武艺收割著恶魔的性命，黄金盔甲如同流动的光，每一步都踏出了名为死亡的韵律。

不过禁军们目光总屡屡不由自主地望向金甲所映照之处——那片被浓鬱血光彻底吞没的禁区。

一股伟岸莫御的力量牵引著他们心灵的深处。

来自於他们侍奉的那位主人。

但同时，启示之剑的基因原体也正被笼罩其中，生死未卜。

一种罕见的焦灼在他们心中蔓延。

他们渴望撕裂眼前的一切阻碍，杀向那片猩红，確认原体的存亡，確认那力量的来源。

然而发狂的恶魔如潮水般蜂拥而来，死死拥堵著他们通向原体的道路。

当然，还有原体的军团——启示之剑军团的战士们。

不过禁军们也不好判辨他们是否受到了愤怒风暴的影响，通讯频道中充斥著大多数黄金护卫无法理解的陌生语言；

只剩下分辨出那穿透经典杂音的激烈如怒骂的语气。

很显然，他们因原体的安危而產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甚至有可能踏在失控的边缘！

毕竟阿斯塔特就是这种盲目、会因为“原体父亲”的安危和举动隨时可能发狂的东西。

……

只有曾踏足另一个世界、並精通那里语言的禁军元帅图拉真听懂了这群战士们的“群情激昂”。

“草tmd的恐虐！”

“老东西玩不起亲自下场了！”

“不要怕！是帝皇，帝皇上了我们团长的身呀！”

“打爆这群扑街恶魔！”

“血神，我xxx！”

……-

图拉真沉默无言，感到一丝无措。

他不知该作何评价——

虽然他和禁军们也经常否定、蔑视混沌大敌，不过还没到像这些军团阿斯塔特一样辱骂得如此……直白，粗俗。

不过透过基因深处与军团之主的血脉联结，战士们感知到了原体仍然安全无恙；

同时也清楚了先前那股试图將他们全军抹除的毁灭之力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被另一股更加恢弘的意志强行拦下。

但至少在这股被彻底点燃的狂怒中，他们杀向恶魔的刀锋也因此斩得更凶、更劲、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