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提瑞恩：帝国有救了呜呜呜（2/2）

好在，新原体似乎收起了那份深沉的怀念，同时也关上了一扇不该在他面前开启的秘密大门。

这也让提瑞恩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

“今天终於亲眼见到了神圣泰拉……不过跟我想像中的神圣不怎么一样。”

路明非的语气低沉下来，那份刚刚还存在的轻鬆幽默消失无踪。

“除了刚刚被拖出去的那个在末日降临之际，仍用著冠冕堂皇的理由爭权夺利的蠢货——而且我估计还有不少外；”

“我更多地看到了一个被无尽官僚程序压迫、被內部倾轧消耗、在自身重量下艰难喘息的心臟。”

“它依然宏伟，却显得疲惫而腐旧，与我想像中那驱动著人类奋勇前进的、炽热跳动的心臟，相去甚远。”

这番话语没有愤怒，只有平静，但却带著一种足以让任何一位帝国执政官无地自容的失望。

这比任何咆哮的批判都更具杀伤力。

提瑞恩感到脸颊一阵发热，那不是愤怒，而是羞愧。

他无法反驳。

原体的话语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泰拉被传教士描绘得金光闪闪的神圣外壳，直指其內部的破败和腐朽。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想说帝国在如此重压下维持至今已是奇蹟，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无力的嘆息，卑微地低下了头。

他也曾想作出改变，但如山般沉重的帝国律法下拖著的庞大帝国官僚行政机构，就算他是帝国总理，也很难撼动分毫。

不久前，提瑞恩为了废除禁军的《限制令》，想让禁军去支援卡迪亚，费尽了所有才智和大量的金钱贿赂，才將这一切推进到投票这一步时——

卡迪亚已经没了。

事实上在洁姬衝进来没多久后，天穹就被骇人的大裂隙撕开了。

“阁下……泰拉……帝国它……”

他发现自己竟组织不起一句像样的辩护。

在这窒息的沉默中，提瑞恩听到原体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不全是你们的错。”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原体。

路明非注视著他，眼眸中那金色的烈火燃烧得愈发旺盛：

“因为我们不幸地身处於这个黑暗绝望的时代。”

原体的声音逐渐提升，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著炽热的信念和鼓舞人心的力量，像是在作出宣告：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混沌！是异形！是叛徒！是那些妄图將人类彻底拖入毁灭深渊的恶魔！”

“而我带著我的军团回到这里，就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路明非的话语如同战锤敲击在钢砧上，迸发出坚定的火星。

“不是为了在官僚程序的泥潭里打转，而是要为帝皇粉碎所有人类之敌！”

“谁敢阻拦我们，那我们就杀光他们！毁灭他们！”

“不管是恶魔，还是异形，还是叛徒！哪怕是那些所谓的神明！”

“总有那么一天，我们要为帝皇將人类从这个绝望的黑暗中拯救出来！无论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提瑞恩的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他看著原体向前一步，他那伟岸的身躯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高大。

他也看到了原体那熔金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邀请，一种赋予重任的信任。

“而你，提瑞恩总理，你和你所代表的帝国尚存的那一丝理性与秩序，將与我们同行。”

“你，我，还有基里曼兄长——我们一起完成这份伟业！”

热泪无法抑制地涌出，从提瑞恩苍老的脸庞滑落。

原体的话就如同太阳一般，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和无力感，同时也是他等待了一生却从未敢奢求实现的愿景。

帝国总理的身体因希望的衝击和激动而剧烈颤抖著，他几乎是踉蹌著上前，忘乎所以地紧紧抓住原体覆著装甲的前臂，似乎抓住了拯救帝国的唯一缆绳。

他哽咽著，嘴里反覆喃喃低语，又像是在祈祷：

“帝皇啊……感谢帝皇……祂没有拋弃我们……帝国……帝国真的有救了……”

他仿佛看到了两道能够撕开黑暗绝望帷幕，名为希望的利剑。

“完美的演讲，团长大人。”

不远处，那位金髮的阿斯塔特默默地在心里鼓掌，同时战甲已经將这段影像给录了下来转发至军团內部频道。

另一旁，禁军护民官伊塔莱奥仍如金色雕像般肃立，但头盔內的侦测阵列无声运转，同样將原体的这段影像和音频加密上传至总部，呈报於图拉真统帅。

虽然原体的演讲完美且激动人心，他也作出了忠诚的表態；

但伊塔莱奥仍需要仔细观察、详实记录这位忠诚的基因原体，谨防他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篡位。

这无关个人情感，这是禁军守护帝皇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