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屠城（1/2）

王賁大军抵达函谷关的消息，像一阵春风，迅速吹散了笼罩在咸阳上空的阴霾。

这意味著，大秦最精锐的一支野战军团，已经完全倒向了他们这一边。任何还想负隅顽抗的势力，都將面对泰山压顶般的绝对力量。

秦昊心中，最后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他立刻让蒙恬传令下去，让王賁大军暂驻函谷关，封锁要道，等待后续命令。现在咸阳城內刚刚平定，不宜再让一支庞大的军队入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处理完军务，秦昊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扶苏身上。

此刻的扶苏，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了巨大的变化，一半白髮，一半黑髮，眼神也变得深邃，但他的精神状態，却出奇的好。

他手托著那枚已经变得温润如玉的玄龟符，仿佛托著一件普通的玉器，丝毫感觉不到之前那股邪恶和吞噬一切的气息。

“扶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昊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他还是不放心，张良说的“折损阳寿”，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王叔，我感觉……很好。”扶苏掂了掂手里的玄-龟符，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我现在能感觉到它，它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吸，在和这片大地一起呼吸。”

“我还能感觉到……很多东西。”扶苏抬起头，望向咸阳城的方向，“我能感觉到，城里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生命，正在慢慢恢復。这种感觉……很奇妙。”

秦昊看著他，心里明白，扶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扶苏了。

与龙脉合二为一，让他拥有了超越凡人的感知。他现在，是以一种更高的视角，在看待这个世界。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秦昊也说不清楚。

“殿下，您现在，就是大秦的龙脉之主。”张良走上前来，对著扶苏，深深地行了一礼。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对於张良这种醉心於天地至理的人来说，亲眼见证扶苏这种“人与道合”的状態，比什么都让他感到兴奋。

“龙脉之主……”扶苏喃喃自语，他低头看著掌心的玄龟符，眼神复杂。

他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也背负上了前所未有的枷锁。

从此以后，他的一生，都將与这个帝国，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昊拍了拍扶苏的肩膀，“先回宫。咸阳城里，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著我们去收拾。”

“嗯。”扶苏点了点头，他將玄龟符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那东西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仿佛融化了一样，消失不见。

眾人返回章台宫。

宫殿內的血跡和尸体，已经被清理乾净。胡亥被关押在偏殿，由许褚亲自看守。那个被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的赵高，则被扔在殿前的广场上，浑身被铁链捆绑，像一滩烂泥，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著。

秦昊和扶苏，並肩走上了章台宫的台阶。

这一次，秦昊没有再往前走，他在台阶下站定，对著扶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扶苏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王叔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又看了一眼秦昊。

秦昊的眼神，平静而又鼓励。

扶苏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已经破烂不堪的常服，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独自走上了那九十九级台...阶。

他的步伐，很稳。

他的背影，很直。

一半白髮，一半黑髮，在昏暗的殿堂里，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