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咸阳，我说了算（1/2）

离开咸阳，一路南下。

马车走得並不快，秦昊没有急著赶路。他掀开车帘，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心情却並不像旅途那般轻鬆。

关中平原的富庶景象，在眼前缓缓掠过。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经过土豆的初步推广，大秦的根基之地，已经从连年征战的疲惫中，慢慢恢復了一丝元气。

但秦昊知道，这只是表象。

越往南走，景象便越是不同。

穿过武关，进入南阳郡，官道两旁的景象，便开始变得萧条。田地里劳作的农夫，脸上带著菜色，眼神里，多是麻木和警惕。偶尔看到的村落，也大多是低矮破败的土坯房。

这里，已经能感受到战爭的阴影。

王賁將军的大军，虽然驻扎在郡城宛城，但徵兵、征粮的命令，已经下达到了每一个县乡。沉重的负担，压得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车没有在任何城池停留，径直来到了位於南阳郡最南端，与南郡交界处的棘阳。

这里，是王賁大军的前线指挥部。

二十万长城军团的精锐，已经在此集结完毕，黑色的营帐，连绵十数里，一眼望不到头。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秦昊的马车，一进入军营范围，就被一队巡逻的哨兵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军事重地，速速退去！”为首的百將，厉声喝道。

许褚坐在车辕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扔了过去。

那百將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手一抖，令牌差点掉在地上。

令牌通体由玄铁打造，正面是一个古朴的“秦”字，背面，则是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

秦王令！

“末將，参见秦王殿下！”百將“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都在发颤。

周围的士兵，也都跟著跪了一地。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传说中那位出海求仙，为陛下带来长生的秦王殿-下，会乘坐著这样一辆普通的马车，悄无声息地来到这前线军营。

“起来吧。带我去见王將军。”秦昊的声音，从车厢內传来。

“是！”

那百將连忙起身，亲自在前方引路，將马车，带到了中军大帐。

王賁早已得到消息，带著一眾將校，在帐外等候。

“末將王賁，参见秦王殿下！”看到秦昊从马车上走下，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將，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王將军快快请起。”秦昊连忙上前，將他扶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王賁站起身，目光扫过秦昊身后的许褚，和那个悄无声-声站在马车顶上，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白衣剑客，心中暗自凛然。

他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秦王，虽然看著温和，但其麾下的力量，却是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

“殿下，一路辛苦。大帐之內，已备下酒菜，为您接风洗尘。”王賁侧身引路。

“酒菜不急。”秦昊摆了摆手，“先谈正事。南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賁见状，也不再客套，立刻將秦昊，引入了中军大帐。

大帐之內，灯火通明。

正中央，摆放著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精细地描绘著南郡以及更南方的百越之地的地形。

山川、河流、丛林、隘口，標註得清清楚楚。

而在代表百越的区域，插著数十面大小不一的红色小旗。

“殿下请看。”王賁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根长杆，指向那些红色小旗。“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百越之地，至少有三十多个大小部族，揭竿而起，响应赵高的乱命。”

“他们攻占了我们在当地的几个县城，杀害官吏，抢掠粮仓。如今，整个南郡南部，都已经陷入了混乱。”

秦昊的目光，在沙盘上缓缓移动。

他注意到，那些红色小旗，並非杂乱无章，而是隱隱形成了几股势力，盘踞在不同的区域，互为犄角。

“他们的行动，很有章法。”秦昊沉声道，“这不像是乌合之眾的叛乱。”

“殿下英明。”王賁赞同道，“我们审问了几个被俘的越人，他们都提到，在他们的部族里，来了一些『天神的使者』。是这些使者，教会了他们排兵布阵，教会了他们打造兵器，还给了他们许多粮食和金钱。”

“天神的使者……”秦昊冷笑一声，“又是阴阳家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没错。”王賁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些所谓的『使者』，手段极其诡异。他们似乎能用一些咒术，控制人的心神，让那些越人战士，变得悍不畏死。我们的斥候小队，在丛林里跟他们遭遇，吃了很大的亏。”

“而且，百越的地形，对我大军，极为不利。”王賁指著沙盘上大片的绿色区域，“到处都是原始丛林，瘴气瀰漫，毒虫遍地。我军的铁骑，根本无法展开。一旦深入，大军就会被分割，陷入各自为战的泥潭。当年的屠睢將军，五十万大军，就是这么被拖垮的。”

秦昊静静地听著，没有说话。

王賁说的，都是事实。

这也是歷朝歷代，中原王朝面对南方丛林民族时，共同的困境。

“所以，末將以为，此次平叛，不可急於求成。”王賁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们应该步步为营，先在南郡，建立稳固的防线和补给基地。然后，派出小股精锐，清剿那些窜入南郡的叛军。同时，修筑驰道，打通南下的通道。等准备万全之后，再以雷霆之势，一举荡平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