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海，清扫垃圾（1/2）

泰山之上的风，带走了血腥，却吹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与恐惧。

庞大的车队，沿著帝国平坦的驰道，向著咸阳的方向，缓缓行进。

旌旗依旧，仪仗依然，只是那股往日里君临天下的霸气，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一种连呼吸都显得多余的压抑。

始皇帝嬴政，端坐在他那宽大奢华的龙輦之內。

车厢里熏著名贵的香料，铺著柔软的锦垫，可他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他的手，紧紧攥著那枚完好如初的玄龟符。

温润的玉质，柔和的光芒，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正从符中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臟有力地搏动，血液在血管里奔腾，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壮年时的活力。

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现在，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一切，都是別人的施捨。

他的长生，他的青春，甚至他的性命，都繫於一人之手。

嬴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透过车窗的纱帘，望向了队伍前方。

在那里，一个银髮白衣的身影，正骑著一匹神骏的白马，不紧不慢地走在龙輦之侧。

不是前方，不是后方，而是平起平坐的侧方。

秦昊。

他没有穿戴任何彰显官职的服饰，就那么一身简单的白衣，却比身著龙袍的自己，更像是这支队伍，乃至这个天下的主宰。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骑在那里，可那无形的压力，却像一座大山，压得嬴政喘不过气来。

这位千古一帝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著泰山之巔那神魔般的一幕。

那拔地而起的万千岩石，那遮天蔽日的灭世石龙，那轻易撕碎星辰大阵的恐怖力量……

与之相比，自己所谓的“功盖三皇，德高五帝”，自己那一统六合的伟业，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可笑。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下的主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螻蚁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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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巨大的空虚和悲凉，將他的心臟彻底淹没。

他贏得了长生，却输掉了作为“人”，作为“王”的一切。

车队的后方，一辆简陋的囚车，隨著车轮的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

胡亥，曾经不可一世的十八公子，此刻正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囚车里。

华贵的衣袍早已被污秽和泥土染得看不出原色，曾经俊朗的面容上，只剩下呆滯和疯癲。那股在泰山山谷中被嚇出来的尿骚味，即便隔著老远，都依稀可闻。

他的手脚被粗重的镣銬锁著，嘴里塞著破布。

偶尔，他会挣扎著抬起头，透过囚笼的木柵，望向前方那威严的龙輦，以及龙輦旁那个白色的身影。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怨毒，没有了野心，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纯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