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1/2)
数万鲜卑骑兵,连同刘群的三千并州精锐,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到了蓟城的西北郊外。
然而在拓跋猗卢的命令下,大军再次停了下来。他们並没有如王浚所预期的那样继续向东前往令支討伐段部,而是在距离蓟城城墙仅数里之地,再一次扎下了营盘。旌旗猎猎,人马喧囂,庞大的军营带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幽州治所的上空。
城头之上,王浚留守的將领和士卒望著城外黑压压的鲜卑大军,心中不免泛起嘀咕和不安。这些胡骑数量太多了,而且离城太近了,让人脊背发凉。
很快,拓跋猗卢的使者再次来到了蓟城下,带来了代公最新的『请求』
“大军长途跋涉,粮草消耗甚巨,请王都督再支援一批粮草,以便大军能全力东进。”
消息传到都督府,王浚气得几乎將手中的玉如意摔碎。
“岂有此理,真是贪得无厌!七次了!不对,这已经是第八次了!”王浚的咆哮声在在厅堂內迴荡,“他们的营寨里还堆满了本督前几日刚送去的金银,如今竟又敢来索要粮草!真当本督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么?”
堂下的属官们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唯有一名心腹硬著头皮劝道:“都督息怒,眼看大军已至城下,此时若因些许粮草与之交恶,岂不前功尽弃?段部未平,不如...不如再给他一些,打发好之后让他们儘快东去便是。待其与段部两败俱伤,再徐徐图之也为时未晚。”
王浚胸膛剧烈起伏,死死攥著拳头。最终对快速平灭段部的渴望还是压倒了怒火。他深知,此刻与拓跋猗卢翻脸,之前的投入便要付诸东流。
“给他!”王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但这是最后一次!告诉他,拿上粮草,立刻给本督滚去令支!若再拖延不前,休怪本督翻脸无情!”
命令下达,蓟城的粮仓再次打开。一车车的粮草被装载起来,准备运往城外的鲜卑大营。负责押运的军官和士卒脸上都带著不满,低声抱怨著主君的昏聵和胡虏的贪婪。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押运的兵士驱赶著驮马,第一辆粮车缓缓驶出了城门。
就在此刻!
远处鲜卑大营中,一直密切注视著蓟城动向的拓跋猗卢,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拔出腰间的弯刀,向前狠狠一挥!
“儿郎们!”他的吼声如同炸雷,瞬间传遍了前锋军队,“王浚无道,天弃之!隨我杀入蓟城,金银財帛,任尔取之!”
进攻的命令来得如此突然,別说蓟城守军,就连大部分的鲜卑骑兵都愣住了。
不是来帮王都督打段部的吗?怎么突然要打蓟城了?
短暂的错愕笼罩了战场,然而,这错愕却只持续了一瞬。
对於这些鲜卑战士而言,长期的征战和劫掠生涯早已將他们磨练成最纯粹的战爭机器。倒不是说他们的军队的军令是多么严明,这是多年的部落衝突带来的思维惯性。对这些鲜卑人来说,拓跋猗卢率领他们征战十余年,每一次都大胜对手,满载而归,所以服从他的命令已经成为一种惯性,
为什么打?不重要!打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拓跋猗卢下了命令,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拓跋猗卢从没错过。
“杀!”
混杂著兴奋、贪婪和杀戮欲望的咆哮声如同山洪暴发般从鲜卑军中炸响。短暂的困惑被狂热的战意取代,鲜卑人的铁蹄瞬间刨碎了冻土,如同决堤的洪流,朝著那扇尚未完全关闭的城门汹涌扑去。
城头守军慌乱地射下几波稀稀拉拉的箭矢,但根本无法阻挡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箭支大多徒劳地钉在冻土上或被骑兵的圆盾磕飞,只有极少数运气不佳的战马和骑手哀嚎著倒下,瞬间便被后来的同伴踩为肉泥。
“敌袭!”城头上的守军將领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发出了绝望的吶喊,但一切都太晚了。
那些刚刚出城的运粮队首当其衝,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汹涌而至的骑兵洪流淹没。鲜卑骑兵根本无视这些微不足道的障碍,他们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道越来越近的城门缝隙!
“快关城门!关城门!”城头上的守军声嘶力竭地吼叫著,拼命转动绞盘。但仓促之间,哪里还来得及?
数十名最为悍勇的鲜卑前锋骑兵已经狂风般卷至城门洞下,刀劈枪刺,瞬间將几个试图阻挡的守军砍翻在地,用手中的长矛死死卡住了正在闭合的城门,后续的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入!
直到此时,那些预先知晓內情的鲜卑贵族们才纵马衝到自己部落的队伍前,用鲜卑语大声呼喝,试图控制住陷入狂热的部队:
“不要抢掠街坊,不要碰那些汉人百姓,目標都督府!先杀守军,控制府库和官署!”
“都往城里冲!拿下蓟城,整个幽州都是我们的!到时候財宝女人少不了你们的!”
“快!快!动作快!別让王浚跑了!”
他们的呼喊在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中时隱时现。一部分杀红了眼的鲜卑骑兵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本能地开始衝击沿街的店铺民居,但终究大部分直属於各部贵人的部队收束起来,形成一股有序的洪流,沿著主干道,直扑城中心的幽州都督府。
混乱是全面的,但核心目標极其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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