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囂张的明使（2/2）

李神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燃烧，但罗大志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心头。他何尝不知两国实力悬殊？只是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罗大志见状，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大王，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交趾湿热多瘴，纵明军强横，深入我境亦非易事。然眼下，绝非撕破脸之时。唯有虚与委蛇，恭敬顺从，摸清其真实来意，方为上策。请大王为了社稷百姓，暂忍一时之辱！”

李神宗死死咬著牙，沉默了良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依丞相之见，该当如何？”

“请大王即刻更衣，率文武百官，出王宫正门，以最高礼节，亲迎大明使者入城！姿態务必放低，言辞务必恭顺，满足其一切要求，绝不可再予其任何发作的藉口！”

李神宗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著檀香和潮气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深的屈辱和冰冷。

“……好。就依丞相所言。传令，百官集合，隨朕……出迎天使。”

当交趾国王李神宗身著王服，头戴冠冕，率领著所有能匆忙召集起来的文武官员，浩浩荡荡却又气氛压抑地走出宫门，来到御道之上时，崔行舟的步輦才在李神英的引导下，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崔行舟甚至没有下輦，只是居高临下地看著在宫门前躬身行礼的李神宗以及黑压压一片的交趾官员，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下国小王李神宗，恭迎大明天使驾临！迎接来迟，万望天使恕罪！”李神宗强忍著屈辱，率先开口，声音儘可能保持平稳。

崔行舟这才缓缓起身，在锦衣卫的搀扶下走下步輦，手中节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罢了。”他淡淡开口，“国王陛下公务繁忙，本官也是知道的。只是这礼仪纲常，乃立国之本，下次莫要再忘便是。”

这话如同耳光，扇在李神宗和所有交趾官员的脸上。李神宗指甲再次抠进肉里，脸上却还得挤出笑容：“天使教训的是，小王谨记。宴席已备好，请天使入宫歇息。”

一场极尽奢华，却气氛诡异无比的接风宴在交趾王宫的正殿举行。

珍饈美饌琳琅满目，交趾宫廷乐师奏著异域风情的乐曲，舞姬扭动著曼妙的腰肢。但席间，交趾君臣皆食不知味，目光时不时瞟向主位上那位神色倨傲的大明使者。

崔行舟安然受之，对桌上的热带果蔬和特色菜餚大多只是浅尝輒止，脸上带著一种明显的嫌弃。他时不时用筷子指点著某道菜，问些令人难堪的问题，诸如“此物形状如此怪异，莫非是虫豸所制？”、“这酒水浑浊，饮之不会腹泻乎？”，引得陪坐的李神宗和罗大志只能尷尬赔笑，耐心解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崔行舟似乎有些微醺，目光开始在大殿內游移。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李神宗身旁不远处的一名女子身上。